第17章盐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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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屠回过头来，叫住两个轿夫，吩咐他们跟在后面，酬劳照付。 两个轿夫面带敬意，低头称是。 他们可没想到这平平无奇的大官人竟然有恁般高的武艺，还能打过谁人剪径的大汉。 郑屠与卞祥在前面走着，谈笑风生。 正说着，卞祥突然羡慕的说道：“哥哥绰号可真是威风。” 郑屠笑道：“这都是街坊邻居们戏耍喊的，俺见这绰号好听，就应了下来。兄弟可有绰号？” 卞祥摇了摇头，道：“俺从老家行的这一路来，虽然武艺在身，但并未做的大事，因此并无绰号。” 郑屠却道：“兄弟若是不嫌弃，哥哥给您取上一个吧！日后也能在江湖上传得兄弟大名。” 卞祥听了大喜，向郑屠拜道：“还请哥哥取名！” 郑屠上下打量了卞祥一眼，道：“兄弟身材高大，又随身带着一柄宣花大斧，却让俺想起前唐时候的一位人物。” 卞祥有些疑惑，道：“不知哥哥说的是哪个？” 郑屠说道：“正是那混世魔王程咬金！与兄弟一般，使得宣花大斧，还有‘三板斧’的传说。” 卞祥大喜，道：“俺也听得这位好汉，不如俺也叫混世魔王吧！” 郑屠摇了摇头，道：“兄弟却是来晚一步，江湖上已经有了这個绰号了。” 卞祥面露狠色，道：“哥哥可知道是哪个？俺倒要来见识见识！” 郑屠笑道：“兄弟莫急，此人远在千里之外，占了沛县芒砀山的樊瑞便是。他与八臂哪吒项充、飞天大圣李衮一起在徐州打家劫舍。” 卞祥咂咂嘴，有些不甘：“怎得这么远？日后可别让俺碰上。” 郑屠拍了拍卞祥的胳膊，笑道：“已经有人取了就不要了，俺给您另取一个便是。” 郑屠想起他们两人最开始的交手，接着道：“兄弟初初使那力劈华山之时，格外威猛，力能开山，不如唤作‘开山将’？如何？” “开山将？开山将！” 卞祥念叨了两句，嘴角已经咧到了耳根，向着郑屠拜道：“多开哥哥赐名！” 然后回头朝着身后那两个轿夫叫道：“您们可记得俺名，开山将卞祥便是！” 两个轿夫不敢不应，只能记下。 既已取了绰号，两人继续往前行来，一路交流武学不提。 期间卞祥自然为郑屠的武艺高强折服不已。 却说两人行得多时，来到了这绛州城。 绛州位于河东路的最南端，再往南就是河南府，离东京已经不远。 唐时的薛仁贵就出生在此处。 旁边就有一条汾水从城边蜿蜒流过，大小船只来往不停。 郑屠在城门口也见得自己的海捕文书，只是那画像却是之前的模样，满脸横肉，络腮须髯，哪里有现在的端正俗气，一缕精修过的胡须还添了几分贵气。 卞祥对比了一下郑屠的相貌差异，很是惊奇：“俺却是学到了！” 郑屠大笑不已。 两人进得城来，郑屠将酬劳给了两个轿夫，让他们自来。 随后问向卞祥：“兄弟所说的亲戚在何处？” 卞祥想了一下，道：“哥哥，俺那亲戚名叫曹声，与俺一起少大，现在城西盐铺做工，见着薪水丰厚，叫俺一起过来。只是上次俺来找他，掌柜的却说没有这个人！”
“可记得盐铺名字？” “记得。” 郑屠当即说道：“先带俺过来看看，且委屈兄弟伪做一个亲随。” 卞祥大笑：“这值得甚么！就算是真做个亲随又有何妨。” 两人徒步前往城西，路上左右张望不提。 这绛州城比渭州城却是繁华许多，毕竟渭州属于边城，自然比不过大宋腹心之处。 不多时，两人来到一处盐铺，正是卞祥所提那家。 郑屠抬头看来，顶上一处牌匾，上书“钱家盐铺”四个烫金大字。 这家掌柜正是姓钱。 郑屠对着卞祥示意一下，卞祥会意，弯腰低头，退至郑屠身后半步，又将头巾拉下些许，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变得与那些仆从无异。 郑屠则抬头挺胸，正了正衣冠，清了下嗓子，大步向着店内走来。 此时店内子数不多，有几个伙计正在那里招呼客人，原本正在柜台后面算账的钱掌柜见着郑屠出去，眼前一亮，连忙迎了上来。 他有感觉，这是个大客户。 “大官人，可是要买盐吗？” 郑屠看了看眼前穿着一身锦袍的富态掌柜，点了点头：“不错。” 钱掌柜瞬间笑容满面，带头将郑屠迎了出去，道：“大官人可来对了，俺家的盐最是经济实惠，种类又多！” 郑屠上下打量了一眼，店铺内部倒也宽大，几个装货的柜子，上面还贴着标签。 钱掌柜将郑屠带到柜台前面，依次指了一下里面的货物，口中不住介绍。 “这是来自京东的海盐，味道清爽，咸鲜甘甜！” “这是来自成都的井盐，鲜味更浓，略带回甘！” “这是来自陇右的湖盐，天然纯净，口感柔和！” “当地的潞盐自然也是有的！” “大官人要哪种啊？” 郑屠好奇的凑了上来，果然颜色雪白细腻，轻轻闻了一下，一股淡淡的咸香味道扑面而来。 捏起一小撮搓了一下，盐粒细碎，比沙子还要细小一些。 “只有这些吗？” 郑屠看了一圈，向钱掌柜问道。 摆在外面的自然是最好的，而盐又有粗盐和细盐之分，价格自然也是不同。 钱掌柜目光闪烁，道：“自然还是有的，只是不知大官人想要多少？” 这放在外面的都是官盐，看着标价都是四五十文一斤，还是杂质比较多的，好点的都是六七十文一斤。 郑屠轻声道：“大概要个一百石吧！只是俺想要‘便宜’一点的。” 郑屠口中的‘便宜’不是讲价手段，而是一种隐晦的说法。 “一百石！” 钱掌柜脸上笑容更盛了几分，果真是大客户。 连忙转身带头朝着后院走来，口中说道：“大官人这边来，且看看后院的货是否满意？” 经过一个伙计身边时，还不忘骂道：“不少眼的东西！还不快来给大官人看茶！” 伙计忙不迭的跑来沏茶。 “看好茶！” 钱掌柜大喝一声，同时变换笑脸，躬身邀请郑屠道：“大官人，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