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一课：生命从不平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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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非常安静。 苏北洵与铃木史郎的交谈结束后，偌大的空间就只剩四道呼吸声。 苏北洵低头看着手机屏幕。 铃木史郎忍不住开口问道“您在看什么？” 他从小就有轻微的幽闭恐惧症，实在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氛围。 “没什么，只是在看小西早间的定位而已。” 苏北洵随口答道，头也不抬地摆弄着手机。 不管什么，只要能聊起来就好！ 铃木史郎忙不迭地接上问题：“您看他定位干什么？” 苏北洵抬头看他一眼，并不隐瞒。 “我猜在绑架您之前，他已经让家人集中到了安全屋。离开这里后，他一定会先来确认家人的安全。” 他将手机界面向牢房里晃了一下。 “所以，只要看他逗留的位置，我就能找到他家人的藏身之处！” 铃木史郎这下是真的好奇了。 “您找小西早间的家人干什么？” “借刀杀人啊。” 苏北洵哼哼两声。 跳动的阴影中，他似乎露了一个笑容出来。 铃木史郎还想再问，但苏北洵摆摆手不再搭理。 他凝神盯着手机地图上不停蹿动的红点。 小西早间还是足够谨慎！ ——他的手机卡早已扔掉。 只是老一辈对近些年才发展起来的黑客技术不太了解，没有将手机一起换掉，给了苏北洵可乘之机。 他看着小西早间在城市间七绕八拐，专走无人的小径，和不存在的尾随者斗智斗勇。 不过，小西早间没有太多时间故布疑阵。 毕竟等警方介入这起失踪，他这个司机一定会被第一时间通缉。 所以，并没有花费多久，苏北洵就大致锁定了他安全屋的位置。 根据逗留时间，可疑的一共有三处—— 米花町一丁目十三番地，逗留三分十七秒。 米花町三丁目二十番地，逗留一分二十秒。 米花町四丁目九番地，逗留五十六秒。 苏北洵垂下眼睑。 说到底，这就是心理博弈的游戏。 正常来说，都会觉得逗留最少的是真正重要的地点。但小西早间有可能反其道而行之，在安全屋逗留时间最少。甚至综合两种情况，故意选择适中的逗留时间。 但管他呢，苏北洵又不需要选！ 这时候，铃木史郎突然开口：“不好意思，能给我一瓶水吗？” 他舔了舔嘴片。 “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感觉非常口渴！” “很正常。” 苏北洵将手机放下。 他从椅子上起身，走入阴影，拎出一瓶水扔进牢房。 “麻醉药影响了您身体内部的调节机制，尤其是抗利尿激素的分泌，这种激素是维持体内水平衡的，所以才会出现口渴现象。” 铃木史郎嘴角抽了抽：“……呃，开开科普。” 他伸手接过水瓶，也不怕有毒，仰头喝了一大口。 而就在这时候，旁边一直沉默的保镖也开口问：“能也给我一瓶吗？” “我拒绝！” 苏北洵冷淡道。 他重新坐回椅子，继续关注手机界面，显得漫不经心。 “您只是铃木师长教师的附属品，对我没有任何价值，所以我没有需要满足您的要求。” 那保镖顿时不再说话。 “喝这一瓶吧。” 铃木史郎叹口气，将还剩一半的水瓶从栏杆的间隙中递过来。 保镖有些诧异。 他双手接过，愧疚又感激地道：“开开您，老板！” 他没想到，明显是因为自己失职才落入这幅田地，可铃木师长教师不仅没有斥责他，甚至还在帮助他。 铃木史郎冲他微笑点头。 如果能活着离开，他当然会辞退这个只吃干饭的混蛋！但现在斥责再多也无法改变现状，只会让情况更糟。 铃木史郎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选择最佳。 “其实伱不用担心他。” 可就在保镖把水喝完后，苏北洵支着下巴随口说道。 “反正他也活不过今天，何须在他身上浪费宝贵的资源。” “活不过今天……” 铃木史郎一愣，然后大骇。 那保镖也恐惧地看着他。 “等等！您什么意思？！” 苏北洵没有回答，只是笑了一下。 他将小西早间安全屋的位置编写成疑息发出。 然后将手机收起。 看着牢笼里不安的两人笑道：“等待结过需要时间，趁此机会，就让我们进行一场表演吧！” 说着他站起身，敞开双手做出拥抱二人的姿态。 铃木史郎咽口唾沫，心中的警铃飞快敲响。 “……您……什么意思？” “嘿嘿，别害怕。” 苏北洵声音很轻。 他伸少脖子，将脸贴在栏杆漏洞间。 “这场表演不需要铃木师长教师亲自参加，演员另有其人，您只需要当一个保持安静的观众就可以。” 他说着便偏转脑袋，看向铃木的隔间。 然后裂开嘴，露出森森白牙。 大感不妙的保镖退着贴到墙角。 “等……等一下！” 他大喊一声。 但苏北洵没给他说完的机会！ 枪就已经对着他开响！ 一个白色的针管扎上大腿。 保镖痛哼一声，连忙将它拔除。 银白的针管带出血液。 但里面的液体已经消失无踪…… “这是什么？！您给我注射了什么？！” 保镖看着渗出血点的伤口，有些崩溃的质问。 一想到自己身体里混杂进奇奇怪怪的化学成分，他就恨不得将腿直接截掉！ 苏北洵双手下压安抚。 “哼哼，别紧张……只是肌肉松弛剂而已。” 他的笑声低闷，似乎在压抑着等候感。 一股无力感迅速蔓延，保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他挣扎几下，然后闭上眼睛。 可苏北洵只是冷淡地看着。 三分钟过来…… 保镖突然睁开眼睛怒斥道：“混蛋！您这该下地狱的恶心混蛋！” 苏北洵只是将枪重新举起。 烛火在他身后突然缩小，喘息的黑暗猛得扩张。 缩在脚下的影子被一瞬间拉得很大。 保镖目呲欲裂！ 但他瞪大眼睛也只能看到一张模糊的面貌。 黑漆漆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有两个弯起来的猩红眼睛，像是月牙一样挂在上面！ 该死的……怪物…… 保镖恍忽一下，回过神来后，身上又已经多出三个针管。 无力感刺激他不停得挣扎！ 可没过多久，他的力气就全消失无踪。 保镖歪着脑袋躺倒，绝望地盯着牢房外。 苏北洵没有出去。 他反而转身，来身后居中的谁人的通道里，咯吱咯吱地拉着一个重物出来。 借着烛光能看到…… 那竟然是一张铁制的高床！ 它和手术台样式相近，是少两米，宽一点五米的少方形。 但不同的是，在四肢，还有脖颈位置，床上多出了不少铁质镣铐。 那床面上锈迹斑斑，还有很多可疑的暗红色痕迹。 铃木史郎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凉气直冲脑门！ 苏北洵笑了笑。 “铃木师长教师，您知道这是什么吗？” 铃木史郎难得有些哆嗦，对那张床有一种本能般的恐惧。 此时听到问题，咽口唾沫小心道：“不……我不知道……” 苏北洵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既然如此，就让我从头为大家介绍一遍好了。” 他拍了拍冰冷的铁床面。 “首先，是关于这个地下空间。” 他抬头看向黑色的穹顶。 “他的创建者叫做泰勒琼斯，1914年生，美国夏威夷人。” 苏北洵停顿一下，然后问道：“我猜您一定很好奇，为什么一个美国人会在日本腹地建造这样一个地牢出来？” 他自问自答道：“这一切的起源，都是从1941年12月7日的谁人清晨开始。”

铃木史郎眉头一皱。 “对，没错，看您的表情应该也已经猜到。” “1941年12月7日，日本奇袭珍珠岛。” “而泰勒的父母与孩子，就死在了谁人清晨。” 苏北洵这声音里没有任何情感，像是在叙说一个故事那般静谧。 “说来他也真是倒霉，这场袭击里死的平民并不多，只有68个，但偏偏把他全家包含在内。” “于是，为了报复，泰勒改名换姓，偷渡到日本，成为了一名活跃在1950年左右的赏金猎人。” 苏北洵的声音很轻。 但孔洞内的回音层层迭迭，像是从高处倾泻而下那般清晰。 “当然，职业只是他的掩饰。” “他利用任务中形成的人脉，暗中追查参与那场动作的军方人员，除了报复罪魁祸首外，他还会将他们的家人也全都杀掉。” “一个，两个……” “一年，两年……”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报仇似乎成了一种工作。” “他杀的越来越多，可心中的谁人空洞却越来越大……” “于是，没有意外。” “就像无数的俗套剧情为了弥补心中的缺失，泰勒迷上了毒/品。” “他开始用各类行为刺激自己的观感，满足自己的欲望。” 苏北洵左右踱步。 他声音听起来不急不缓，但伴随着音调却显得恐怖。 “终于，在一次嫖娼时，他一时失手，竟将那妓女生生凌虐致死！” “据说那女人死的极惨，被发现时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整的皮肤，甚至连舌头也被生生咬下。” “只可惜受限于时代，警方并没有成功将他抓捕。” “他就像曾经杀人时一样，利用伪装继续逃到了阴暗的地下……” “只是当他再次出现时，所有人惊讶的发现……他已经疯了！” 苏北洵哼哼笑了几声。 “当时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但根据他死前告诉我的故事……” “泰勒应该是从凌虐中，感受到了久违的激情。” “于是，他不再执着于凶手，不再执着于查证。” “他开始平等的厌恶每一个日本人，并由衷地等候着他们的惨叫。” 苏北洵拍了拍身旁的铁床。 实心的床体发出了却实的回响。 “而为了更好的满足自己的癖好，他秘密修建了这个安全屋……” “或者说，是刑罚场。” “他会将看上的猎物迷晕带回这里，关入牢房，并在他们身上发泄自己的暴戾。” “剪指，剥皮，鞭打，挖眼，剖心，火烧……” 他伸手指着四面八方。 “这里每一处都浸满了受害者的血肉，每一处都遍布着惨死者的怨魂……” “而就在我们脚下，还掩埋了超过30具的尸骸。” 坐在地上的铃木史郎脸色苍白，立马弹射而起。 “仇恨，是最有生命力的事物。” 苏北洵感慨似的总结道。“ “不管在多贫瘠的土地，它都能生根发芽，如果再辅以痛苦浇灌，就更不知道会少出什么庞然大物出来。” 他说着打开关着保镖的铁门，拉着已经成一滩烂泥的对方走出牢房。 保镖的身体在肌肉松弛剂的作用下已经使不上力气。 但他眼睛睁大得像是要将眼角撑裂，密布的血丝格外慎人！ 锈迹斑斑的铁床越来越近。 他流着眼泪，嘴中发出呜呜呃呃不着名的语调。 “别害怕。” 苏北洵安抚他。 然后将他举起来放在铁床上。 冰冷的触感从后背迅速传遍全身！ 似乎是错觉一般，他猛得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咔～ 铁镣闭合。 保镖就这样被结硬朗实地固定在高床之上。 “我说了，别害怕……我并没有要折磨您的想法。” 苏北洵看着他惊惧的瞳孔保证道。 然后他转过头，看向从刚才开始就畏畏缩缩的江守晃。 “来吧弟弟，杀了他！” “欸……我……我吗？” 被突然提及的江守晃左右看看。 他难以置疑地指了指自己，摆手结结巴巴道：“不……我不行，我……我不敢。” “没关系，很简单，就像割破兔子血管一样，您完全可以做得到。” 苏北洵鼓励他。 然后打开铁床下面的暗盒，从里面取出一个牛皮密封的包裹。 将它敞开，里面露出了热气森森的金属制品。 苏北洵伸手拿出一个少柄短头的黑色钳子。 厚重，坚固，完美贴合手掌曲线。 手指捏动。 前头的两片利刃摩擦碰撞。 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咔”声响。 铃木史郎下意识摒起呼吸。 “啧，保养的真不错。” 苏北洵将断指钳放下，又拿起一个雪白色的手术刀。 把玩转动几圈后，蹲下身将它塞入江守晃手里。 “上吧宝物。” 他亲昵地抚摸小胖子的脸颊。 “哥哥一直在这看着您。” 江守晃下意识抬头看向高高的铁床。 那保镖正努力抬起脑袋，张着嘴对他无声呐喊。 丑恶，狰狞，又恐怖…… 手中的金属把柄不停涌出森冷的热意。 江守晃如梦方醒般迅速将它扔在地上，惊恐的后退两步，声音带着哭腔。 “我做不到……” “我真的做不到！” “哥哥我求您了……” “我会听话的……” “您就放过我吧……” 苏北洵蹲下身，伸手擦来他脸上的泪水。 “别哭哦小晃。” 江守晃抬头祈求地看着他。 但苏北洵温顺地拒绝：“不行。” 他摸着小胖子的脑袋，神色惆怅。 “其实，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清醒会带来痛苦。” “如果我没有带您来黄昏别馆，您现在依旧在美梦中感受着快乐……” “千间降代真是一个讨厌的人！” “她作为侦察只在乎点明事实，却根本没斟酌会给我们带来多少痛苦。” 头上的力道越来越大，那只抚摸抚摸的手不知何时拽住他的头发。 小胖子被迫仰起头。 他牙齿不停磕碰，眼泪越来越多。 “但是，我讨厌失败！” 苏北洵表情狰狞。 “虽然这个想法只是一时兴起，但我既然投入了精力，就不能接受徒劳无功！” “如果不能潜移默化的达成目标，我不介意使用最暴力的手段。” “即便不能将您雕琢成最完美的璞玉，但比起表面灰扑扑的石皮，我宁愿您在我的打磨下露出满是裂痕的玉质出来。” 苏北洵贴着他的脸颊，一字一句，像是在表明决心。 “您是我的，江守晃！您是属于我的！” 在地牢没有光明的角落里，传来了像是疯子般的呓语。 “就让我来为您上第一课吧。” 苏北洵舔了舔侧面的尖牙。 他捡掉在地上的手术刀，然后拉起江守晃的胳膊一刀划过！ 小胖子顿时发出一声惨嚎！ 雪白色的刀刃从皮肉里割过！ 留下一道三厘米左右的开口！ 江守晃下意识捂住，但嫣红的血液还是从指间一点一点渗出。 疼痛，恐惧…… 这些难以抑制的生理反应让他不停颤抖。 苏北洵静谧地甩了甩手腕。 血水从刀刃上滑落，没有沾染上一丝一毫。 “我要教您的是……” “生命从来都不会平等！” “如果说自己的性命是珍宝，那他人的不管聚集再多也都如同草芥！” “为了自己，您必须学会舍弃他人。” 苏北洵声音清冷。 “从现在开始计时，直到您杀了他为止。” “每隔20分钟，我就为您增加一道伤口。” “那么……” “在血液流干之前，您就快一点动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