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6 烟消云破真相白 天道无亲持物平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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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朞心中“咯噔”一下，耳根蓦地发烫，陈膡那句“再无牵绊”萦绕在陈朞的脑海。

一种未知的不安和隐患油然而生，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可这究竟是什么呢......

陈朞祈求这不祥之感是假的，可越是这么想，就越觉得周身发毛，后背凉飕飕的。

不妙！

陈朞高声痛呼道：“叔父不要啊！莫要行不智之举！就算叔父欲以命抵过，于仙逝的月影桂姊妹而言已经是于事无补的啊——”

陈膡挥了挥衣袖，悲戚道：“不，朞儿。我早已无颜见人，即便活着也整日深陷悔恨的漩涡之中，难以自拔。况且我的双眼早已消弭，空洞无物，已成无用废人，说我是百无一用的行尸走肉也毫不为过。叔父只求您，在我死后能将我安葬在落影壁下的桂花树下，让我与颜儿起码死能同穴......”

“叔父！”

“求您......叔父求您了......”

陈膡和陈朞这叔侄二人陷入推拒拉扯，一番扯扯拽拽下，方可确保陈膡不会作出傻事。

面对盎盂相击，揽月微昂着头，无神的星眸像冻结的严冰般冷峻漠然，绛唇间冷冷吐出三个字：“胆——小——鬼！”

“揽月——”陈朞呆若木鸡，简直不能相疑自己的耳朵，顿觉吃惊不安道：“您难道忍心如此出言冷峭？”

“缘何不忍？”揽月冷冰冰地藐视一眼，言语里没有一丝温度。

陈朞劝解请和道：“叔父他也不知擅改星盘者双方皆会受到反噬，他也同您一样失来了挚爱之人，否则也不会日日借酒消愁，跌而不振。我陈朞可替叔父作证，多年以来他的心被愧疚折磨地三分像人，七分似鬼，难道就不值得讨得您半分怜悯吗？”

揽月神色依旧，仍然昂昂不动，恨恨道：“依您的意思，不知者就该认定无罪喽？”

陈朞从未见过揽月此番傲睨自若、咄咄逼人的样子，眼下竟也是杜口绝舌，理屈词穷。

“我并非是替叔父借词推诿，亦非是强迫您既往不咎，我只是希望——希望——”

言至此处，陈朞前瞻后顾，欲言又止。

目通耳达如揽月，陈朞顿口无言，话虽未尽，揽月却也心摩意揣出他欲说还休的后半句，无非是希望能求得揽月的略迹原情，能够姑且给予宽谅，为叔父陈膡讨得一丝活下来的可能。

陈膡绝望已极，闻声阻拦陈朞道：“朞儿，您也莫要替我辩解了。殷小姐所言字字言之成理，您我修道之人应当扶善遏过，错了便是错了。我以一命抵两命，已经是不公不法。”

“叔父啊——”陈朞徒唤奈何，转而看向揽月，与之目目相觑，忧心如焚。

哪想揽月的目光方方同陈朞相触，便斜瞥一旁，对心灰意冷的陈膡侧目而视，双唇轻启，声音清冽辛辣道：“是呵，以死明志便想冰解的破、尽释前嫌，的确是个极佳的办法，还能博取一个令人称颂的好名声。不愧是玄霄派的陈掌门，若是论及浮头滑脑、为人夺目，怕是世上再也无人可企及。”

“揽月——”陈朞不知揽月究竟在思量些什么，她应当绝非口轻舌薄之人才对，但这般刻薄的语言从她嘴里吐露出来，真真切切。

陈膡四肢僵硬，沉重而无力，他呵斥道：“朞儿，您莫要打岔，请殷小姐将话说完！她的娘亲和姨娘皆是因我而死，是我罪有应得，即便她如何指摘诟病于我，也是我咎由自取。”

揽月丝毫不以为意，继续刻薄轻蔑道：“有道是雨后送伞，虚情假意。陈掌门如今金丹换骨，境界成就果然极深，纯熟远大，将负疚之心演得活神活现，惟妙惟肖。”

陈膡纡郁难释，窘迫道：“我何时好为虚势，您休要滑稽讽谏于我。”

揽月冷眼相待，不咸不淡阴阳怪调道：“越是无用之人，逢事越是逃避退缩，嘴上还说得好听，说什么避世离俗，实则临阵脱逃，撂了挑子。”

陈膡被戳了脊梁骨，气急窘迫：“您、您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