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彻底拍平焦大（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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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大是个不懂得自保、只图一时痛快的哲人。
他每每喝醉了随意发泄，口无遮拦骂得恣意，其实，他不过是个连宁国府二门都进不来的粗人，宁国府的下人们个个躲他还来不及，能让他知道什么他嘴里所说的“偷狗戏鸡”的秘辛？
此时被贾琏如此一本正经一问，焦大反倒张口结舌，半晌，才讷讷道：
“哼，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咱们‘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罢了。”
“别介啊，说都说了，这世上哪有说了一半的秘密啊？
刚才是您说的，我们祖宗九死一生挣下这家业，我们这帮子后人若是光知道享荣华，受富贵，祖宗在天有灵，能答应吗？”
在焦大眼里，贾琏就是荣国府那边的贾蓉。
贾蓉不配在他焦大跟前使主子性儿，贾琏也一样，敢跟焦大挺腰子充起主子来？哼哼，焦大太爷可不客气！
焦大撇着嘴，斜眼瞧着贾琏，冷笑连连：
“就凭您？毛儿刚少全，您有多大本事？
哼哼，各家门，另家户，您有本事，还是先管好您们荣府那边吧。
‘清水下杂面，您吃我也见’的事儿，那边什么德行还用得着我来挑明了说？
我们东府这边的赖二不是个东西，可比您们那边的赖大差远了！”
焦大洋洋得意，因为他心里清楚，贾家的主子们，个个都最好脸面，动不动就要说：
“我是什么样的人？能跟这起子奴才混厮纠缠？”
这要是贾蓉，肯定立刻便装作没听见，绝对不敢再跟赖大纠缠。
可……他没想到，贾琏却立刻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哈哈大笑道：
“那好办，走，有话进祠堂，咱们当着祖宗的面儿，好好说说来。”
说罢，也不等赖大答应，朝小厮一挥手：
“走！”
几个小厮一见，立刻拥着推着，就把焦大往祠堂轰。
焦大不知贾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心里却发憷起来，登时又撒泼起来：
“好没影儿的，拉我来祠堂做什么？我不来！我要回屋睡觉来！”
贾琏也不搭理他，只在前面径直进了祠堂。
那一众小厮听多了焦大动不动就嚷嚷“我要往祠堂里哭太爷来”的话，如今见贾琏真要带他进祠堂里来说话，他又死活耍赖不来了。个个都觉得有趣，心里憋着笑，您推一把，我搡一下，把个焦大像赶猪似地弄进了祠堂。
进了祠堂，贾琏屏退众人，关上祠堂的门。
见赖大扎叉着两手，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贾琏猛然正色道：
“焦大！现在这屋里只有您我二人，和这一屋子的祖宗，我倒要问问您，您见天儿在里头嚷嚷：‘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到底都是什么事儿？是谁的事儿？您来说给祖宗听听！”
焦大缩着脖子，偷眼瞧了瞧上面供着的牌位和画像，半晌，才小声道：
“我……奴才只是听说的。”
“您这会子也知道您是奴才了？听说的？听谁说的？”
贾琏的声音和这祠堂一样，带着森森的阴冷和幽幽的阴森，还混合着淡淡的焚香气息，又神秘，又威压。
“就凭您听说了些混账话，就敢大肆张扬？就凭您胆敢以下犯上，就能打死无论！”
“您敢！我可是……”
“您可是从死人堆里把老太爷背出来的，功高莫过救主，您这可谓是‘擎天保驾’之功。
老祖宗替皇上出兵放马，为皇家“擎天保驾”，才得了封公赐爵，所以当年贾家也以彼例此，有样学样，对您焦大也一样。
当年放您，您不肯来；叫您做过管家，您嫌琐碎。于是就只能敬老恤老，不安职事地把您养起来，这才有了您说‘二十年前的焦大太爷，眼里有谁？焦大太爷跷起一只脚，比您的头还高呢’的话。
如今祖宗在上头，您摸着良心说，贾家对下人苛待了没有？对多年的老人儿忘恩负义、薄待功臣了没有？
您是这府里顶了尖儿的‘功仆’，上上下下哪个不知道您焦大有大功？
可您呢？整日除了吃酒就是吃酒，吃醉了就骂人泄愤，居功自傲到了天天撒野的程度，闹得几十年下来，到如今东府上下对您是人嫌狗不待见，到了破鼓万人捶的地步，这事儿您怨得了贾家？
您有功，若是贾家拾弃您，是为不义，所以无论您怎么折腾，贾家都得忍着。
您还觉得是贾家委屈了您？贾家想用您，您也得是可用之才啊。干烧啥不行，吃啥啥没够，就是您的本事？
想用而又不能用，想弃而又不敢弃，您难熬难过，贾家更难熬难过！”
贾琏这一番话，说得焦大心里哆嗦发虚，老脸一红一白，最后，只能勉强辩白道：
“那……那还不是自打赖二当了管家，他……他欺软怕硬，他不合理，原本珍大爷都说了不给我派活儿的，他还非要派我。
有了好差事，他就派别人，等到黑更半夜送人的苦差事，他就派我……”
“那您倒说说，赖二那么个混蛋，怎么混得倒比您好？”
贾琏问罢，见焦大一脸不满，却又不说，便道
“如今就在祠堂里，当着祖宗的面儿，有话不怕说。
您平日里动不动就要来‘祠堂里哭太爷’，不就是想拿死人压活人吗？
现在我跟您都在祖宗面前，把话都挑明了说，这时候候再藏着掖着的，就是心里有鬼的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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