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除了帅，一无所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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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某三线城市，火车站，站前广场。
“嗤啦——”
刺耳的刹车音划破宁静的夜空。
两束灯光由远及近，伴随着沉闷的引擎声，一辆限量版慕尚驶临广场。
“顾晹，您站住！”
从车里下来的女子，急冲冲地追了上来。
听到喊声，拖着行李箱埋头赶路的青年无奈停下脚步，转过身，露出一张“远看焦叔、近看彦祖、左看白古、右看城武”的英俊面貌。
“沈大小姐您来干什么，给我送行吗？”
“我要跟您一起来！”
沈蕙心白皙的俏脸上因为剧烈的运动微微泛红，她抢过顾晹手里的行李箱，径直推到自家汽车旁。
“我这是要来挣钱还债，您跟着来算怎么回事啊。”
顾晹有些头痛地看着面前的女子，见她动作，急忙跟上来伸手拦下，耐着性子劝说。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沈蕙心松开手里的行李箱，眼巴巴地望着顾晹，小鸟依人抱住他的胳膊晃来晃来。
“反正我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顾晹哥，您就带我一起来嘛！”
“别闹了，我身上这点钱，还不够吃泡面的。您来，喝西北风来啊？”
顾晹抽出手臂，从兜里掏出钱夹展示给沈蕙心看。他真没骗人，一共就两张大钞，剩下的都是零钱。
“我有钱啊。”
拍了拍身旁的慕尚尾灯，沈蕙心满不在乎地说道。
“再说了，不就是300万么，您只要答应我的条件，我就来跟我爸说，免除您的悉数债务。干嘛非要一个人跑来那么远的地方？”
顾晹沉默了少焉：“沈蕙心，您认真的？”
“当然！”沈蕙心的语气相当刚强，“我什么时候骗过您呀。您忘记啦？初三暑假您说想学开车，我偷我爸车钥匙出来……”
“行了行了……我答应您还不行吗，小时候的糗事就别说了。”
顾晹皱着眉头打断，他可不想在这里开童年追思大会。
从沈蕙心手里接过行李箱，他正要把它放进打开的汽车尾门，突然停下来盯向沈蕙心身后。
“……沈总？！”
顾晹惊讶的样子不似作伪。
沈蕙心不疑有他，回顾回头望来：“爸您什么时候……”
空荡荡的广场上，除了寥寥几个行色匆匆的旅客，哪还有人影。
说时迟那时快，趁着沈蕙心分神，顾晹打横抄起行李箱，拔腿向候车厅狂奔而来。
“顾晹，您又骗我！您等着，我一定会来找您的——”热风中传来女孩气急败坏的呐喊。
顾晹没有回头，加快脚步冲进候车大厅。
总算摆脱了这个跟屁虫。
沈蕙心是他发小。
如果不是创业失败，欠了300万，债权人还是沈蕙心老爸，他一点都不想见沈蕙心。
至多现在不想。
“旅客们请注意，快348次列车即将到达本站，请旅客们……”
低头看了眼火车票，顾晹拖着行李箱跟随人潮往检票口涌来。
十分困难挤上火车，找到自己的铺位，已经快凌晨两点。
车上热闹了一阵，很快又安静下来。顾晹把行李箱推上货架，倒在狭窄的床铺上不一会儿就沉沉睡来。
他做了一场梦，梦里面，玩了一款主角就叫顾晹的恋爱游戏。
叫，叫什么“坏蛋，美女被您包围了”？
……名字叫什么不重要，反正游戏的具体内容他也没怎么记住，但是有一件事，他印象深刻——
沈蕙心竟然变成了游戏里可以攻略的女主角之一。
真是可笑，梦跟现实果然都是反的。
青梅竹马什么的，一看就是没有发小的编剧靠脑补幻想的玩意儿。
次日一早，天刚受受亮，轰隆的列车噪音和早起的乘客协奏出一支交响乐曲。
“明星？”
“不是吧？哪有明星坐绿皮车的。”
“可是真的好帅啊！睡着都这么好看……”
“就是就是……我参加过谁人谁的碰头会，见完我就脱粉了。”
“为啥啊？”
“那爱豆真人没眼看呗，妆比我还厚，完了还没有这个帅哥十分之一……不，三十分之一好看。”
“这个哥哥素颜都这么能打，不知道眼睛好看不。”
“……”
顾晹迷含混糊被吵得实在没法，睁开眼睛打算发会儿呆。
甫一睁眼，他吓了一跳，眼前乌泱泱的一片。
见他醒了，围观众人顿时乱作一团。
想装鸵鸟的有，想遁走的有，想趁机往顾晹身前蹭一蹭的也有……
硬卧车厢的卧铺没有隔间拉门，此刻顾晹所在的这节车厢过道被堵了个严严实实。
顾晹生平第一次乘坐绿皮车，他什么时候见过这个架势。
如果没有看错，刚才那一帮人在围着他……呃，拍照？！
坐在他对铺的大妈捧着个茶杯乐呵呵地看热闹。
顾晹嘴巴张了张，还没发出声音，人群里几个女生越众而出。
这些人看上来都是刚开学的大师长教师。
“帅哥，可以签名……加个好友吗？”
为首的女生少得也最英俊，她双手捧着手机，满脸等候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顾晹反而淡定下来，这种情况他不说司空见惯吧，也起码是习以为常。
自打他记事起，时不时就会有英俊阿姨或者小姐姐跟他搭讪。
小时候还好，有沈蕙心帮他料理。
少大之后，一直到公司破产之前，他通讯列表里的异性数量一直都没有低于过四位数。
渣男？认真说起来，他其实是个老实人。
他只是太善良，不懂得怎么拒绝女孩子的要求——沈蕙心除外。
“我扫您，还是您扫我？”
“都可以的。”
点开个人名片二维码，顾晹举着手机，足足过了七八分钟，排队的女生才一个接一个心满意足地离来。
手机上很快就提示“操作过于频繁，请稍后再试”，他眉头一挑，收起手机，看向窗外。
这可怪不了他，要怪就怪软件运营商好了。
不过有一说一，他偶尔还是会觉得他身边的女孩子有些过于主动，完全不懂得把握跟异性的那种距离感。
这里尤其要点名批评沈蕙心。
“呜——”
头上汽笛声响起，火车又一次驶离临时停靠的站点。
车窗外的风光不停变换着，顾晹眼中充满希望，再过几个小时，他就要回到那座毕业后再也没有踏足的城市。
那里是他摆脱沈蕙心债务纠缠的第一步，也将是他事业重新开始的新起点。
……
某新一线城市，城市外围某小区。
出租屋里的小木桌上摆满了各类招聘广告。
“叮——！”
顾晹掏出手机，上面是名叫“雨晴”的小姐姐给他回的消息。
她的公司就在这座城市，两个月前在酒会上交换过手机号，两人一起吃过几次饭。
「顾晹：好久不见啊，之前听说您公司招人，现在还招吗？」
「雨晴：您是哪位？」
「顾晹：我是顾晹。之前酒局上咱们认识的，忘了吗？」
「雨晴：不太记得，您找错人了吧」
所谓人情世态，大抵如此。
回复了一句“不好意思”，顾晹放下手机，来卫生间里洗了把脸，他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
人们常说，少得好看的人运气通常都不会太差。
直到公司破产前，从小到大他一直顺风顺水，几乎没有逢到过多少挫折。
可为什么现在就不太灵验了呢？
来到这座城市已经一个多礼拜，除了提前看好的房租得还算顺利，找工作的事却始终没有什么头绪。
“叮——！”
短疑提示音不合时宜地出现。
他刚把手插进裤兜准备掏手机，面前的镜子上，浮现出一排夹杂着爱心符号的笔墨：
“少年，您渴望爱情吗？
“想要探索生命的……真谛吗？
“这是为您量身打造、独属于您的「好感加成系统」。
“系统载入完成，即将为您服务！
“「确定」「作废」”
这不是之前梦里面游戏的内容吗？
梦境，照进了现实？！
顾晹盯着前方，伸出手触摸镜子上的幽蓝字符。
字符轻而易举地从手背穿梭而过，就像投影一样。
他眨了眨眼睛，这才发现，哪怕闭上双眼，也丝毫不影响他观看上面的内容。
这个系统介绍加上它简单粗暴的名字，无不吐露出一股粉红色的暧昧味道。
他一个老实人，要恋爱系统有什么用呢？
欠债300万的他，明显更需要相似“财富转换系统”之类的玩意儿啊。
心里虽然不爽，但既然能被系统选中，最少阐明他和众多网文主角一样，是个天选之人。
“好运，不会眷顾丑逼！”
看着镜子里这张无以伦比的帅脸，顾晹怀揣着这样的疑念，果断选择了“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