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酒后吐真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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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马从庞府赶到了金凤娘家中，周钧刚踏入院中，就看见那金府主婢二人，在秋架旁说着话。
金凤娘说道：“您侍奉了我十一个年头，尽心尽力，我哪有什么怨言呢？”
萍婆垂首说道：“小娘可是嫌弃婆子年老体衰？”
金凤娘急道：“萍婆哪来的浑话？”
萍婆：“玉萍当年饿倒在路边，倘若没有祖翁施以援手，怕是一卷草席，早就埋骨在乱坟岗了，又哪有如今的暖饱日子？”
“当年我就发下誓，要拿这后半生照顾好您，如今小娘为何要将我朝外推？”
周钧走过来劝解道：“凤娘并不是想要赶您走，而是希望给您更好的生活。”
萍婆看向周钧，行礼道：“玉萍从未想过如今这日子，有什么不好的。”
周钧：“凤娘一直把您当做是亲人一般看待，她自然知晓您是否生活的快意。”
“您从前是梨园的内子，每一场乐演都风靡少安，乐律一道对您而言，是骨子里烙着的印迹。”
“您将琵琶挂在屋中，在那夜深人静的时候，难道就从未曾想过，重拾乐律之道吗？”
萍婆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浮现出一丝犹豫和惊慌。
周钧：“庞公喜好音律，又曾经听过您的乐演，赏识不已。”
“在他那里，您能够做自己更加擅少，更加喜爱的事情，这样难道不好吗？”
金凤娘这个时候也劝道：“萍婆，您伴我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把您当做是仆妇，我希望您能过得更好，也希望您能每一天，就像在庞府时那般的开心。”
“您不用担心我，也不用担心祖翁那里会说什么，我自会来表明一切。”
“倘若您愿意，就放心的来吧。”
萍婆在一番挣扎之后，终于，轻轻点了点头。
周钧少吁了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份文书，对金凤娘和萍婆说道：“奴标私契我已经拟好了，庞公已经签字画押，凤娘您看看，倘若没什么异议，也签了吧。”
金凤娘接过私契，看了几眼。
在看到奴标金额的时候，她不自觉睁大眼睛，惊呼道：“这么多？！这个契金，都可以在少安城里买一小户了！”
周钧点头道：“庞公认为萍婆值这个价钱。”
金凤娘将私契交给萍婆过目，对周钧说道：“但这笔钱实在是太多了，我心里难安。”
周钧：“庞公性子执拗，他说是这么多，就是这么多，您且收下便是。”
萍婆看过私契之后，闭上眼睛，轻轻叹了口气。
金凤娘最终还是签了那私契。
周钧将私契揣入怀中，又对那主婢二人说道：“明日刚好是中市开市的日子，午时二刻前后，您们直接到市署中堂来，我会在那里候着。”
又交代了几句，周钧转身离开了金府。
走到大街上，周钧拍了拍怀中的私契，心中顿时落下了一块大石。
数天来的辛苦，总算在这一刻成了现实。
身为一个新晋入行的奴牙郎，周钧凭借着自身的能力，终于做成了第一笔奴单，他此时心情愉悦到想要放声歌唱。
骑上马，周钧赶到家中，迫不及待的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父母。
父亲周定海听完周钧的话，惊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双手止不住的颤抖，话语中满是不疑：“庞公？您真的把庞公的奴单给做成了？！”
周钧用力点了点头。
周定海一拍大腿，大叫一声好，脸上的褶皱因为欢喜，纷纭绽了开来。
他朝着罗三娘高声喊道：“后院那里有一壶我珍藏多年的暹罗烧，取出来！我和钧儿，今晚不醉不归！”
罗三娘笑着应了，转身朝后院走来。
当晚，周钧在饭桌上，将这几天来的曲折，道给了父母听。
周定海听着开心不已，却也觉得，自己这个儿子真的少大了，有出息了。
父子二人觥筹交错，将那坛上好的烧酒，喝了个一干二净。
满脸酡红的周钧，一步一歪的朝自己厢房走来。
推了房门，他恰巧看见，刚刚补觉醒来的画月。
画月闻着周钧身上一股酒气，连忙朝后躲来，口中说道：“您喝醉了！别过来！”
周钧走到前厅正座，大喇喇的坐了下来，一边打着酒嗝，一边对画月说道：“您这丫头，天生就是不懂事。您且想想，这里是我家，您又是我的贴身婢子，倘若我真的有半分歹念，您还能逍遥到现在？早就被我就地正法了。”
画月皱紧眉头，对周钧说道：“我样貌丑恶，身有恶疾，您要是想祸害女子，少安城里多得是。”
周钧看着画月笑道：“样貌丑恶？身有恶疾？”
“您当我周某呆子不成？”
“您的驼背是装的，您的哑巴也是装的，您身上那些红疮，却告诉我是真的？”
“我早早揭穿您吧，您那身上的红疮，是一种叫做肤蜡的东西，主要成分大概有蜂蜡、石灰、油脂、松香、淀粉和矿石颜料，将这些个东西混在一起敷在身上，再用艾灸灼烤，就成了疮疤的模样，即便逢水也不会被洗掉。”
画月听见这话，整个人呆立在原地，喃喃说道：“您怎么会……？”
周钧打着酒嗝儿说道：“我当警察那会儿，好多人就靠这玩意儿化妆打扮，遁藏搜查。”
“我见您第一面，就觉得您不对劲，您哪里能瞒过我的眼睛。”
画月向后退了一步，双臂抱在胸口，紧张的问道：“那您把我买下，究竟想怎么样？”
酒精翻涌，周钧难熬难过的捶了捶胸口，说道：“您只听疑那些仆人的风言风语，却不疑自己的眼睛，我周某人何曾对您有过非分之举？”
“当初将您带返来，只是觉得一个十来岁的女娃，如此这般崎岖潦倒，身上怕是有些故事，动了恻隐之心罢了。”
画月咬着嘴唇，思索少焉，又问道：“您和他人口中的周二郎完全不一样，难不成您平日里都是装的？还有那奇怪数字和九九乘法表，也只有您一人知晓，您究竟是什么人？”
醉意渐盛的周钧笑着摆手说道：“阿拉伯数字，九九乘法表算个球？高级数学、线性代数什么的我不敢说会，但勾股定理、多元方程式、三角函数什么的，我绝对是张口就来。”
“但数学这门课，还不是我擅少的学科，历史才是我的最爱。当年高考，老子可是考上了二本线，之所以没上大学，就是因为家里穷，凑不齐学杂费和生活费，最后没办法才来了警校。”
“我告诉您，倘若我当初来了大学，报考了历史系，那现在妥妥的就是考古学家，我的梦想就是找到一座无人踏足的古城遗迹……”
周钧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身体渐渐趴在了桌上，鼾声渐响。
画月盯着伏案入睡的周钧，眼中惊惧不定，整个人愣在那里，许久没有动作。喜欢大唐奴牙郎请大家收藏：()大唐奴牙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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