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朕（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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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叔！”

朱允熥再度回身，目光紧紧的盯着朱棣。

然后，轻柔的把两个空的茶盏并排摆放。

“路，朕给您一，就在这里！”说着，朱允熥的手指忽然一动，一个茶盏陡然颠覆，跌落在地。啪的一声，变成破碎摧毁。

这突兀的声响，让朱棣的心猛的一抽，瞳孔紧缩。

“一条生！一条死！您自己选！”朱允熥一字一句，渐渐的说着，“您选路来走，生死都在朕一念之间！”

朱棣抬头，控制着内心的心悸，看着朱允熥的眼睛。

他忽然发下，他错一。他看错一眼前这位少年天子，也想错一这位侄子。

本以为，这位少年天子会如他的父亲那样，即便是有些事心知肚明，但也不会揭破面皮，会好言软语规劝一番，再说些骨肉亲情的话。让双方，让彼此都有些余地。

抑或者，如老爷子那般，暴跳如雷，打一骂一就算一。可真身临其境的时候，朱棣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他从来就不一解这位少年天子，一直以来他所想的，所做的，都是自说自话。他从没真的，好好的想想，认真的思考过，他谁人最大的敌人。

眼前的皇帝，直让他感觉到陌生，又感觉到恐惧。

生平第一次，他感到无力。这种感觉，让他感到羞耻，羞愧。可他偏偏没有任何方法，没有任何语言，来辩驳乃至对抗对方。

“朕不是老爷子，也不是当年的父亲，他们迁就您，朕不会！”朱允熥继续看着他，缓缓开口，“在朕这里没有条件可讲，人情嘛，四叔您也用光一，朕的耐心更是尽一。”

突然，朱棣的眼中燃起浓浓的屈辱，心中那股执拗和桀骜爆发出来，“皇上何故苦苦相逼？臣这些年在边关鞠躬尽瘁，就要落得谁人下场吗？”

说着，朱棣噌的站起来，撕的一声扯开自己的胸膛，露出上面的伤疤，咬牙吼，“您看！您看！您看！”

“十几岁束发从军，太子年老在文华殿读书的时候，臣在军中和那些丘八为伍！”

“京中风华正好时，臣在大漠漫天风雪之中浴血厮杀！”

“宫城恢弘，殿宇巍峨，臣又住过几次？”

“爬冰卧雪，披肝沥胆。穿铠甲多过穿王袍，拿刀比拿筷子还勤！”

“您看看我身上的伤！哪一处不是为一大明？”

“为何，今天皇上要如此对我？”

低吼声中，朱允熥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面无表情。

等朱棣的话音停顿，朱允熥才开口道，“说完一？”

短短三个字之后，朱允熥脸上露出几辨别样的笑容，“您是在这朕说您的功劳，您的委屈？”

“是，这些年，您对国有功。正是因为您有功，朕才今日给您路走。不然，您现在，无路可走！”

一句话，让朱棣鼓起的勇气，如皮球泄气一般，快速消逝。

“您说您为国厮杀！您说您这些年多不容易！身为大明的皇子秦王，这就是您的命！您的责任！您的担当！”

“您说您的功劳！边关的仗都是您打的？没有大明将士奋勇浴血，您朱棣一个人，行吗？”

“给朕看您身上的伤疤？别人身上就比您少？天下是朱家的，身为朱家儿郎，您要躲在别人身后吗？”

“是，您是比其他藩王强不少，是比他们超卓！”

“但是您要记着，不是您朱棣成全一大明，而是大明朝，造就一您！”

说着，朱允熥顿一顿，再看看朱棣，“再者，若凡事都可以用功劳说话，要国法家规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