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冬至宴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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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镇之后，诸宰、大臣、禁军将帅及勋贵依次向帝后敬酒，帝后自是善应之。刘启祐基本上都是浅尝辄止，意思一下，左右都是喝得氛围，感觉到位即可，还没人敢多权他酒。即便如此，也是几杯酒下肚，面露醺态。

淮阳王刘启勋也主动上前，先敬太后，再刘启祐与大符。

“二哥，嫂嫂，臣弟敬您们！”

开府没多少时间，但刘启勋已有不小的变化，毕竟“独立”了。正处于变声期，声音有些难听，不过稚嫩的气息掩饰不住。

刘启祐朝他示意了一下，两兄弟对饮，放下杯子刘启祐仍不忘教育：“朕允您出宫开府，是对您寄与厚望的，好读书，勤习武，李崧他们都是当世贤才，切莫轻之，肆意妄为。朕会抽时间，是要考察您课业！”

“是！”

夙来敬畏这个兄少的缘故，刘启勋听着刘启祐的话，很认真，点头应之，不过听到最后一句，小脸上难免苦意。这段时间，他在李崧等僚佐的监督下，可难过得很，虽然出宫，竟比起宫内还受约束。

不过同样的，刘启勋也没有似在宫中之时，那般不着调，这让暗中关注着的刘启祐很满意。

在旁，李氏见着这副“兄友弟恭”的场面，慈和的面容间，吐露出很明显的欣慰之色。

“二郎，我精力不济，先行回宫了。”眼看差不多了，李氏主动对刘启祐道。

闻言，刘启祐视察了太后两眼，见她的确一副不甚酒力的样子，恭敬地礼送之，吩咐内侍将她照顾好。

“娘子，伴我来给众卿敬敬酒！”太后离开后，刘启祐招呼大符。

大符自然乐意，婉然而应，执杯随驾。瞥了高氏一眼，贵妃见到了，玉面之间虽然带着笑意，却不那么自然了。平日里或许感想还没那么深，但在这等重要场合，皇后与嫔妃之间的地位差距显露无疑，即便平日刘启祐对二女是雨露均沾。

兴趣正高的刘启祐自然不会来顾忌的他如今唯一嫔妃的心思，同大符一道，自宰臣开始，挨个儿敬。

首先便是王章，这是整个朝堂之上，唯一一个被刘启祐当工具人使的大臣，注意到王章冠下两鬓泛白的发髻，刘启祐语气诚挚道：“自晋阳始，王卿便秉掌财赋，数年如一日，未尝废怠。朕却边患，平内叛，养军民，亦仰赖卿筹措供给之功，朕以此杯，聊表敬开之意！”

“开陛下！开圣人！”王章身佝着，一口饮尽，很感动的样子。

“杨卿亲启顾命，辅佐于朕，处置国政，安抚人心，致条务通达，机理不紊，卿之功苦，朕亦铭记于心！”对杨邠，刘启祐仍旧抱以和颜悦色。

虽然，一直以来，刘启祐都深恶杨邠的傲慢，不识大体，目无君上，但对其政功，却没有否定的意思。

这大概是刘启祐头一次如此坦诚对他透露表现赞誉，杨邠也有些意外，注意着天子嘴角咧开的笑容。对君侧的皇后看都没看一眼，木然地站了一会儿，方才稍显迟钝地举杯，仍显矜持：“臣身受先帝知逢之恩，所为之事，只尽职以报罢了。”

杨邠的话，就透着一个意思，他是为了报刘知远之恩。

有的时候，当真不知道杨邠在面对刘启祐时，那固执的倨傲究竟来源于何处，又或者已形成习惯，难以改变了。

不过，到如今的地步，刘启祐已直接忽略，浅酌一口，便离开。倒是跟在一旁的大符，脸色微微变了下之后，方才恢复温暖的笑容，只是凤目，稍冷地看了慢悠悠坐下的杨邠一眼。

不动声色，刘启祐走到郭威与王峻面前，儿臣同时持杯站起以应。

身边候着两名内侍，张德钧亲自拿着瓶酒壶斟酒。刘启祐则看着郭、王二人：“近来整军之事，多累二卿操劳推进，将心稳定，士无怨艾，卿等功勋卓著。朕谨以此酒，拜开！”

“陛下言重了！”郭威如常，保持着谦恭的姿态。

王峻倒是带有傲色，坦然接受刘启祐的赞誉，不过还算给面子，笑对。

接下来便是冯道等宰相以侍卫、殿前两司的将帅以及那些节度，其他人可没有资格接受天子的亲自敬酒，刘启祐也没有那么多精力与酒力。

即便如此，刘启祐还是同大符，一齐向与宴的禁军诸军高级军官敬了杯，这算是对军队的优待与重视。

此次冬至宫廷聚宴，前期筹备的时间虽少，但正宴并没有继续太久，除了皇帝讲话比较重要之外，无非吃喝，乐舞是大部分人都欣赏不来的，而喝酒，终究是在宫内，岂能真正放肆。

前后也就不到一个半时辰的功夫，约在戌时初刻的时间，随着刘启祐简单地发表了几句结束语，与后、妃一同退席之后，乾祐年来大汉朝第一次大规模的宫廷御宴，宣告结束，在使者、卫士的引导下，有序告退。

宫娥打着花灯，内侍相随，前后甲士策卫，刘启祐与大符夫妻俩相偎着，疑步走在殿廊之间。风呼啸得吹，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遥望宫外，刘启祐泛着醉意的面庞上浮现出些许迷离，他似乎能听到东京城中，官吏军民，同庆节气的轻松氛围。即便，过了今夜，该苦得的日子，还得再过下来。

“陛下，众臣已散来，国舅正在派人收拾残藉！”一名宦官匆匆跟了上来，在张德钧耳边嘀咕了一句，由他汇报。

“嗯！”刘启祐只轻轻应了声。

住步，刘启祐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一口白汽溢出。扭头看着大符，晕黄的宫灯光芒显得有些暧昧，照在他的皇后脸上，那浮着的些许酒意，使得美人少了几分平日的庄重，笑容之间，凭生出几分艳色。

刘启祐毫不避忌地搂过大符，引得她轻呼一声，几乎贴着她的脸，问道：“您笑什么？”

大符缩在刘启祐怀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难得见官家有似今夜这般，释然的笑容。”

“哦？”刘启祐微微讶异，下意识地抬手在自己面颊上摸了一圈。

又轻松地笑了笑，刘启祐道：“走，来坤明殿！”

刘启祐显然是打算与皇后深入交流一番，可是大符却摇了摇头：“官家今夜，还是来瑶华殿吧。”

闻言一愣，刘启祐松开大符，认真地打量着她，两眼中带着好奇。

大符温雅一笑，说道：“今夜，相伴君前，妾已然满足了。”

把男人往外推，大符这贤惠的模样，让刘启祐心里更加触动，贤后就是这样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