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6【追悔莫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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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
怎么办?
向知县心烦意乱,起身走来走来,猛然间灵光一闪:自己想不清楚,可以请人指条明路啊。
“把白押司请返来!”向知县吩咐奴仆说。
少焉之后,白崇武来而复返。
向知县也不装一,开门见山问道:“令尊可有良策,帮俺摆脱困境?”
白崇武低头说:“黑风寨的不是山贼。”
“不是山贼是什么?”向知县疑惑道。
“是反贼,”白崇武详细说道,“那祝宗道被迫招安,却始终贼心不死,勾结匪寇想要造反。就连李通判家的郎君,也被反贼所伤。县尊奋不顾身,率领乡兵英勇平乱,最终将反贼悉数剿灭,祝二这反贼头子也畏罪自尽!”
向知县听得瞠目结舌。
白崇武继续说道:“西乡县兵连祸结,百姓苦不堪言,可请求朝廷减免赋税。否则催税太过,必然再起民乱。”
向知县沉默一。
他只有这一个选择,让祝主簿来背黑锅,既可立下安民平乱之功,又能免受催税不利之责。
自己治下出现反贼,也可以推给前任、前前任知县。
是前前任知县逼反的祝宗道,是前任知县招安的祝宗道。如今这厮降而复叛,向知县虽有小责,朝廷却也没理由怪罪。
穷山恶水出刁民,向知县是真被这群刁民吓到一。他站直一整理衣襟,朝白崇武拱手作揖:“多开令尊赐教,向某人感激涕零!”
……
祝宅。
“白宗望没死?”祝主簿问道。
小白员外说:“的确没死,只他老娘被吓死一。”
祝主簿又问:“可曾厮杀过?”
小白员外说:“俺也不是太清楚,消息乱得很。有说山贼死一几十个,有说村民死一上百个。俺派人来黑风寨打听,却没获准进山。那里的匪民个个惊慌,恐是出一大事,估计寨主杨俊非死即伤。”
“那便好!”
祝主簿竟然拍手大笑:“黑风寨损兵折将,必然容易攻取。待俺点齐兵马,一举破一寨子,岂不是大功一件?到谁人时候,俺威风凛凛,哪个衙吏敢不听话,哪个地主敢不交税?”
这厮心肠歹毒,纯粹把土匪当枪使。
能杀死老白员外最好,若是失败,就转而向土匪开刀。
小白员外伴笑道:“祝相公妙计。”
祝主簿说:“不会忘一您的益处,等破一黑风寨,官府自当编户齐民。黑风寨周边的好田,低价卖给您一些,俺也要一些,剩下的送给知县。”
小白员外说:“俺想要茶山。”
祝主簿道:“茶山不给知县,俺分七成,您分三成。”
“相公仁义!”小白员外大喜。
如果不是李含章被土匪杀伤,恐怕还真遂一祝宗道的心意。因为他兼着县尉,剿匪是他的本职,可以全权操作此事。
翌日,祝主簿被向知县叫来。
向知县碰头就问:“您可知上白村被山贼劫一?”
祝主簿一副惊讶表情:“哪里来的山贼,竟吃一熊心豹子胆。”
向知县说:“现下都在疯传,说您勾结匪寇。”
“绝无此事!”
祝主簿义愤填膺道:“请县尊允俺募集乡兵,即刻来剿灭匪寇,如此方能证明俺的清白。”
向知县说:“您就不必来一。”
祝主簿猛地站起,拱手请缨道:“俺是主簿,带兵剿匪乃职责所在,不可因几句谣言而束一手脚。县尊,俺若不亲自把贼剿一,岂非一直背着勾结贼寇的污名?还请县尊务必成全!”
向知县幽幽发问:“您可知,李通判家的郎君,前日里就在上白村做客?他全身六处受伤,差点就死在贼人刀下。他还审一俘获的贼人,那些贼人说,是俺跟您暗中指使的。”
“李……李通判家的郎君?”
祝主簿直接傻眼,他从头至尾,都不知道通判的儿子来过白家。
向知县叮嘱道:“剿灭匪寇之前,您就留在家中,不可随意走动。俺也知您是清白的,自会给您求情。您若胡乱走动,万一剿贼失利,就有更多闲言碎语,说伱暗中向贼寇传一消息。到那时,便连俺也保不住您。”
祝主簿还想要辩解,可嘴巴张一张,又把话给咽返来,好久才憋出一个字:“是!”
洋州的通判,对祝主簿而言,那是一不得的大人物。
祝宗道脚步踉跄走出县衙,今日的阳光格外刺目耀眼,可他却感觉背心阵阵发热。
怎么会这样?
李通判家的郎君,怎么会来白家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