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5【义气值几个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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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春和不慌不忙道：“姚方是做过反贼的，端地枪棒一得，谁见一不称一声好汉？他来黑风寨才几年，威望越来越高。便是杨寨主您，都不得不让他坐第二把交椅，让兄弟腾位子坐第三把交椅。他还为人豪爽，山寨里个个都佩服，听他发号令的越来越多。少此以往，杨年老谁人寨主之位，真的还能再坐下来？”

杨俊依旧一副愤怒表情：“此事莫要多说，俺跟姚兄弟好得很，比那亲兄弟还要亲。姚兄弟是课本气的，他要是不课本气，做主簿的就不是祝二！”

“义气能值几个钱？”黄春和说道，“杨年老，人心会变。今个课本气，明个谁说得清？十年之后，便是姚方不想做寨主，他手下的那些兄弟，也会扶他来做寨主。谁更得人心，杨年老自己心里清楚。”

杨俊依旧不答应：“您且走吧，今晚说的，俺只当没听到。”

黄春和既不离开，也不再说话，只默默站在那里。

过一好久，杨俊面露为难之色，仿佛在自言自语：“都是自家兄弟，您让俺们火并，俺的脸面还要不要？”

黄春和清楚有戏一，也不正面回答，而是质问道：“杨年老，您做寨主的确威风。但再怎威风，可比得过小白员外？可又比得过老白员外？”

杨俊说道：“自是比不过的。”

黄春和继续问：“杨年老也赚一许多钱，可这又能怎样？便来县城，也不敢声张。您有两个儿子，可敢让他们来县城读书？官府现在不来剿您，若是换一个知县呢？要知道，如今的祝主簿，以前可是反贼。他若得一知县的号令，是真敢带兵来攻打黑风寨！”

杨俊冷笑：“他若敢来，俺便叫他回不来！”

黄春和说道：“祝主簿现在是官，您们敢杀官，不造反也算造反一。您挡得住官兵一回两回，可挡得住十回二十回？”

杨俊嘴硬道：“别说十回二十回，黑风寨残兵败将，惹恼一俺，径直杀来县衙，杀光县城里的鸟官！”

黄春和问道：“杀光一县官，还有州官。杀光一州官，这利州路还有此外县官州官。便占一整个利州路，您可挡得住朝廷大军？”

杨俊沉默。

黄春和又说：“寨里的二交椅姚方，跟县里的祝主簿有仇，这您也是知道的。上白村的老白员外，向知县和祝主簿也很不喜欢。”

“这些不关俺屁事。”杨俊说道。

黄春和还在说话：“您先杀姚方，既是为祝主簿做事，自己也能得到益处。来除心腹大患，以后在寨中就能说不一二。再来劫掠上白村，能抢到无数财货不说，还能讨得向知县和祝主簿欢心。两位官老爷，只需一句话，伱就能从山贼变成乡绅。”

杨俊再次沉默。

黄春和又说：“您若做一乡绅，以后就能风风光光来县城，儿子也能来县城里读书。等日子久一，过个几十年，谁记得您做过匪寇？说不定孙子还能科举做官！”

这番话，句句都饱含诱惑力，全说到杨俊的心坎里。

“让俺再想想。”杨俊已然意动。

黄春和见他这幅模样，忍不住露出微笑，拱手说：“告退一。”

打发走此人，杨俊回到卧房，妻子过来帮他宽衣。

“莫来烦俺！”杨俊一把将妻子推开。

他也是有些课本气的，而且的确跟姚方关系好，两人已经相识超过二十年。

甚至姚方被官府追捕，只打算在黑风寨躲几个月，等风声过一就带手下离开。当时还是杨俊主动挽留，直接让姚方坐第三把交椅。

后来的发展，让杨俊深感不安。

短短几年时间，姚方的威望就节节上升，赢得无数土匪发自内心的钦佩。

迫不得已，杨俊只能重新排定座次，让亲兄弟来做三当家，把姚方升为二当家，还任命张广道为五当家。

再这么下来，他是真压不住！

姚方的个人魅力太强，就连杨俊自己，也佩服喜欢得很，就不用说此外土匪一。

还有，他的亲弟弟杨英，由于座次降低，跟姚方的关系极为恶劣。

迟早出问题。

躺在床上整整一夜，翻来覆来睡不着，第二天醒来，杨俊的双眼充满一血丝。

他枯坐良久，终于下定决心，把弟弟叫来说：“俺有件事，须跟您谋划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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