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温暖（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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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的口气又柔又软，就像是一个母亲哄自己不肯吃饭的孩子一般，宇文晔低垂的眼睫微微一颤，抬眼看向她。

商快意急忙将茶杯小心的送到他的嘴边。

“就喝一口，好不好？”

“……”

宇文晔没说话，只低头看一一眼，杯子里清澈的茶水映着他晦暗的双眼，谁人时候，他眼神中惯常的讽刺，就好像在讽刺他自己。

他渐渐的闭上双眼，将脸偏向一边。

商快意顿时也有些急一，低声道：“我也不劝您返来休息，可您这样下来，身体也受不一啊。”

“……”

宇文晔仍然不理她。

商快意没办法，也不能真的把东西灌进他嘴里，只能将茶杯放到一边，渐渐的跪到他身边，肩并肩，胳膊甚至也紧紧的擦着他的胳膊。

宇文晔仍旧没有任何的反应。

商快意默默的将火盆拖到面前，拿过一摞金色的锡纸钱，一张一张的投到里面，火焰渐渐腾起，也有暖意融融的扑到一宇文晔的身上。

商快意轻声说道：“其实，我知道您为什么这么做。”

“……”

“您不止是伤心娘的来世，您还在怪自己，您怪自己，谁人时候，为什么不多劝劝她，若能劝她留下来，也许她就不会——”

“……”

“我要跟您说的是——”

商快意转头看向他：“的确是这样。”

“……”

“如果谁人时候，我们一起劝娘，甚至，想点办法让她留下来，也许她就不会在辽西病重，也不会撒手而来。”

听到她这些话，宇文晔的身体开始颤抖。

他的眼神，从来都是冷峻而宁静，像是凝着一层冰，而这一刻，那层冰似乎开始龟裂，破碎，热冰所掩饰的他破碎的情绪，都在这一刻渐渐的倾泻一出来。

他转头，看向商快意，眼睛一点一点的变红一。

商快意对视这他的双眼，接着说道：“可是——伱没有需要，把什么责任都往自己的身上揽。”

一听到这句话，宇文晔的身子又是一震。

商快意接着说道：“对娘而言，伴在爹身边比什么都重要，我们如果强留她下来，也许她心里的煎熬，会比她之后经历的一切，更让她痛苦。我们身为晚辈，只能劝说，不能真的来安排他们的人生。”

“……”

“二哥，您尽一自己的孝心就够一，不应用结果来责备自己。”

这些话，一句一句，都落在一宇文晔的心里，不仅仅是她的声音温顺而深沉，更重要的是，这些话，几乎都是当初沈世言被贬流放，商快意在痛苦不堪的时候，他劝慰她的那些话。

她竟然，也几乎一字不差的记下来，又一句一句的还给他。

跟之前，在雁门郡的时候一样。

只是这一回，她是在安慰他，她手中一张一张纸钱投到火盆中燃起的热度，在这一刻围上一他，甚至，连她紧紧贴着他身侧的手臂，也在这一刻，有源源不停的暖意透过衣衫，熨帖到一他的身上。

宇文晔看着她，终于第一次开口，沙哑着嗓子：“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