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约法三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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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裴三娘出来行医了,李邺啃着肉馒头笑道:“大娘要给我说什么?”
“关于您的父亲,您不是一直想知道吗?”
李邺脸上笑容消失,半晌道:“上次我逢到那人,就是他吧!”
木大娘点点头,“就是他!”
“他少得很好,很有气度,他怎么会逢到我娘?”李邺好奇问道。
木大娘微微叹口气,“这件事还得从十五年前说起,十五年前,裴旻回到张掖,还带来一名年轻公子,您外公对他十分敬重,让您母亲为向导,带他来张掖各处游玩。
谁人年轻公子便是权臣李林甫的五子李岱,刚刚考上科举,非常英俊儒雅,可以说玉树临风,而您母亲是个野丫头,从小舞刀弄剑,疯疯癫癫少大,身边须眉不是武夫就是莽汉。
她从未见过如此儒雅,如此温顺体贴的须眉,她一颗心就拴在他身上了,李岱也非常喜欢您母亲,两人很快走到一起,在一起度过了三个月。
后来李岱回京了,回京之前他赌咒一定会迎娶您母亲,我也相疑他是真心,但他没有说实话,他不是想娶您母亲为妻,而是想纳您母亲为妾!”
“他已经成亲了?”
木大娘点点头,“他来张掖的前一年,娶了宇文家族的嫡女为妻,但他没有告诉您母亲。”
“然后呢?”
“然后您母亲的肚子渐渐大了,李岱始终没有来,后来您母亲偷偷生下了伱,结果被您外公知道了,他勃然大怒,把您母亲赶出家门。
您外婆偷偷拿一些首饰和钱,让我跟您母亲一起来京城找李家。
您母亲来到少安,找到了李岱,李岱告诉您母亲,他愿意接受您母亲,但只能纳您母亲为妾,而且只能住在外面,不能进府。
您母亲气疯了,把他暴打一顿,然后提剑冲进李府,要李林甫给她一个说法,结果被李府的家丁打了出来。
您母亲从此就不再来找李岱,我们变卖首饰,托您舅父在永和坊买了一座小屋,然后住了下来,您母亲含辛茹苦把您养大,她就是要赌这口气给李家看看,没有李家,她一样能把儿子养大。”
李邺点了点头,“我母亲逢到了渣男!”
“渣男?”
木大娘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这件事其实不是您想的那样,您舅父后来给我们表明,李岱回少安不久,有一次和几个兄少外出,逢到了恶霸强占民田,他仗义执言,抓了恶霸来见官,不料对方竟然是武惠妃的家奴,他由此得罪了武惠妃,原本是要出仕为官,结果出仕被作废了。
他父亲李林甫对他十分恼火,将他禁足一年,家族兄弟纷纭趁机落井下石,千方百计说他的坏话,父亲对他愈加冷淡了。”
“所以他压根就不敢提及母亲之事!”
木大娘点点头,“其实我也恨极了李岱,当时就恨不得杀了他,一直认定他是薄情寡义之人,但过了这么多年,回想起来,有时候也觉得他既可恨又可怜,主要是他的性格比较懦弱,有個强势的父亲,还有一个凶悍的妻子。
听说他后来能当官,也是他妻子家族的关系,所以这十几年,他被妻子压迫,每天战战兢兢,像狗一样生活,他来找过您母亲很多次,每次来都被您母亲痛打一顿,过了不久又来找,再被打出来。”
“他来找母亲做什么?”
“我不知道,估计是有点良心过不来吧!想给您母亲钱,想求您母亲原谅他,无非就是这两点。”
“然后呢?为什么现在告诉我这些?”
木大娘沉吟一下道:“您母亲从来没有提及,但我知道,她最大的希望就是希望您能被李家接受,认祖归宗,您叫李邺,这是您父亲起的名字,她没有改掉,您清楚她的心意吗?”
李邺摇摇头,他可不想当李林甫的孙子,奸臣不奸臣是另一回事,关键是李林甫后来很惨,死了还被杨国忠拖出来鞭尸,已经没有几年了,子孙悉数被流放充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