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七章、绵羊与山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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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鹅毛笔改写之后，游戏中虚构的“马掌望台”真实出现在美国版图上；这个地方大约在奥赤塔山地东南边向一百多英里，坐落于路易斯安那州中部偏北，一片山地与河谷交错之地。 有山，但不高；有河，但不深。正处在干旱草原、山地森林、冲积平原等不同地形地貌的交汇处。 这里的自然条件，不大适合搞大规模种植业，又没有足够的矿藏和林业资源以发展产业，畜牧业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大批中小规模的牧场如星罗棋布分散在这片区域；在资本初步显露威力，但尚未形成大规模席卷的浪潮之前，美国并没有出现如“达顿家族”那种占地堪比罗德岛州的大牧场。 依托众多牧场的存在，这里形成了一个牲畜和农牧用品的交易中心，也就是游戏初期第一个像模像样的小镇――瓦伦丁。 只是不知道，经过鹅毛笔的修改后，“瓦伦丁”这个名字最终取代了现实维度里哪个真实存在的小镇。 以十九世纪的生产力水平，小规模牧场一次出栏三、五十头羊或者十七八头牛，才是他们正常的经营规模。更大数量的牲畜就超出了牧场土地启载能力。 经营规模小，能雇佣的人手就少；在十九世纪末美国的治安环境下，每一个牧工都需要持枪兼任护卫。 只不过，在真正的悍匪――比如亚瑟摩根和约翰马斯顿――面前，牧工的表现堪称乌合之众，不会比遭逢正规军的土匪好多少。 两声枪响之后，连枪手所在的方向都没搞清楚，牧工们就被打在脚边的子弹吓得落荒而逃；一群新出栏的绵羊全都落入了两个历年悍匪手里。 没错，斯嘉丽草甸火车劫案之后只隔了一天，亚瑟和约翰又做下新的劫案。 怎么说呢，或许这才是范德林德帮的日常；游戏里打猎、剥皮、做包、做衣服、乃至满世界喝酒、赌博才是虚假的，最多只是犯罪生涯里的装点。 林站在光秃秃的山顶上，将两人作案的过程尽收眼底。 “绵羊与山羊？”林回想着这个游戏任务意味深少的名字，“哼，除了那群被劫的那群绵羊，剩下整个任务里出现的人全是山羊。” 在英语语境中，“绵羊与山羊”是一个特定词组，寓意为“好人与坏人”；以这个词组为名的游戏任务里，除了被抢劫的绵羊群和羊群的原主人外，其他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不是好人。 两个抢劫犯自不必说；畜牧市场里明知是贼赃却趁机压价收赃的商人、酒馆里磋议犯罪打算和出路的匪帮成员、乃至亲身来找范德林德帮报仇的大资本家康沃尔――没有一个是好人。 林原本并不打算久留马掌望台；因为范德林德帮在马掌望台时期所逢到的剧情人物当中很少有人活到1911年。 刨掉已经暴露的罗斯探员和唐斯母子，剩下最明显的或许是亚瑟的前女友和她的傻弟弟；然后瓦伦丁小镇那位警少或许也算一个。但林来调查时，却并未发现这些人身上存在神力痕迹。 出于谨慎起见，林还是在他们身上留下了标记，以便将来深入调查。可就在他做好上述事务准备离开时，事情却起了微妙变化。

约翰马斯顿身上出现了神性气息；在他灵魂深处，一块带着神性的意识碎片若隐若现。 林大感意外；明显不到四十八个小时前才视察过范德林德帮全体成员，当时没发现任何神性气息的存在。可就在约翰马斯顿准备将抢羊打算付诸实施之际，灵魂里的意识碎片就浮现出来了。 深深植根于林灵魂深处的命运之树伸出枝桠，与约翰马斯顿的命运线相衔接，很快帮执笔人弄清了原委。 “这就是帕特里克摩根至今无法找全意识碎片的原因？洛基的‘因果线’将碎片和大世界意志连在一起，同时也大大强化了碎片启载者与大世界意志的关联。只有当这些启载者遭逢重大命运变化时，才会暴露碎片的存在；平时这些碎片却是隐藏在灵魂深处难以发现。” 抢羊、卖羊，是导致约翰马斯顿在瓦伦丁暴露行迹的重要原因之一；若不是因为这起案件，估计康沃尔一时间还无法锁定范德林德帮成员的踪迹，也不至于引发号称“瓦伦丁大屠杀”的大规模枪战，进而迫使范德林德帮转移驻地。 这场枪战是改变范德林德帮命运的“关键但非根本”因素，约翰马斯顿是导致这个因素出现的主要催化剂；所以他身上对命运变化的反应最大。 “那么反过来想，如果继续发生相似的情况，其他范德林德帮成员身上会不会也浮现隐藏起来的洛基意识碎片？”林的思维不停扩散，而且越想越觉得发生相似情况的可能性很高。 如果从逃亡犁刀村算起，范德林德帮大小二十多个成员中有一半人活到了1911年，少数几个甚至活得更久；那些人身上未必没有洛基意识碎片存在。 “或许，要让他们每一个人都直接置身于改变命运的重要事件当中，甚至让他们本人成为改变命运的关键因素？”执笔人暗自揣测，“如果这个猜测是对的，接下来的打算就不得不做一些改变。” 林心里思潮起伏，双眼却始终远眺瓦伦丁小镇方向。拥有小宇宙强化过的五官，他可以轻易跨过数英里距离看到小镇里发生的一切。 毕竟执笔人不是真相之神，不需要偷偷摸摸、躲躲藏藏，完全可以大大方方显露自己的神性，只要使用神力时不被凡人发现异常即可。 远处，亚瑟与约翰将羊群赶进小镇的畜牧市场。联想到后来约翰在叉角羚羊牧场对牧场其他工作一窍不通的模样，可想而知，他这娴熟的放牧技巧都是在偷盗牲畜时锻炼出来的。 羊群的身影消失不到十五分钟，以左轮手枪连续速射为发端，小镇里响起连片密集的枪声。 “瓦伦丁大屠杀”开始了。 康沃尔的武装雇员、赏金猎人、小镇警察以及一些“见义勇为”的小镇居民联手作战，完美展现了乌合之众的风采；他们以一种堪称愚蠢的添油战术对范德林德匪帮成员展开围攻，然后一批批被击毙击伤，眼睁睁看着三个匪帮成员带着一个伤员突围而出。 突围路线沿途倒伏着大约二十具尸体，成为范德林德帮“西部悍匪”称号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