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故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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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真是奇妙。 兜兜转转，她还是和她们几个聚到了一处，相对而坐话。中间漫少的岁月的爱恨纠葛，仿佛都没有发生过。 姜韶华看着眼前四张神情不一鲜艳鲜活的少女脸庞，心情复杂微妙，面上却不露声色。 “韶华堂妹，”宝华公主轻声张口道：“这几年，您一直待在南阳郡。我们还是第一次碰头。” 姜韶华以同样轻柔的声音应了返来：“我对宝华堂姐一直心存仰慕尊敬。今日一见，堂姐比我想象中的更鲜艳更温顺，也更令人亲近。” 这等场面话，由姜韶华来，分外真挚。 宝华公主目中闪过一丝笑意。 姜莞华和姜月华对了个眼神，不紧不慢地道：“韶华堂妹一直不愿进宫，如今既是来了，想来就不会再走了。以后留在宫里，我们也能多多亲近。” 姜月华接了话茬：“太后娘娘这般喜爱您，以后您可得好好孝敬娘娘。” 两人一唱一和，颇有默契。 她们两个平日里时常闹口角，什么都要争个高低。今日有了共同的内奸，倒是立刻统一阵线，一致对外。 姜韶华淡淡道：“两位堂姐误会了。我来京城，是为奔丧。等皇上安葬，新帝登基，我便要回南阳。” 姜莞华姜月华迅速对视一眼，神情肉眼可见地松了一松。 如果姜韶华很快便离开，对她们而言倒是一桩好消息。 一直静静打量姜韶华的范嘉宁，忽地张口：“郡主为何不愿留下？京城是底下最繁华最富庶也是最好的地方。郡主为何要走？” 范嘉宁比姜韶华大了两岁，今年十五，还有两个月便及笄成年。她生得娇憨貌美，一双黑眸清澈如水。就如一头可爱的鹿，任谁看一眼，都会生出好感来。 前世，范嘉宁一心恋慕郑宸，和她算是情担不过，两人并未红过脸。 范嘉宁嫁给郑宸后，没两年就难产而死，只留下一个女儿。郑宸身边美人不停，却一直不曾续娶。 众人都清楚，郑宸的正妻之位是为谁而留。她不愿改嫁，郑宸就不续娶。如此一来，范嘉宁留下的女儿，倒是备受宠爱地少大成人。范家也一直和郑家保持密切的来往和优越的关系。 往事纷扰，在姜韶华脑海中一闪而逝。她从容应道：“京城虽好，南阳才是我姜韶华的家。我当然是要返来的。” 姜莞华姜月华被这两句刺痛了心扉，齐齐沉默不语。 范嘉宁根本没留意，张口便道：“女子总是要少大出嫁的。未来的夫家，才是真正的家。您回了南阳，过几年总得嫁人。总不能在南阳郡待一辈子。” 姜莞华姜月华不约而同地抬头看过来，想听听姜韶华如何回应。 姜韶华还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模样，不疾不徐地道：“我不想成亲，便是日后成亲，也不出嫁，招婿进门便是了。” 范嘉宁有些吃惊，脱口而出道：“可是，哪家的好儿郎肯做赘婿？” 话一出口，顿觉不妥。 姜韶华的父亲卢玹便是赘婿。她这么一，岂不是连卢郡马也一起埋汰了？
宝华公主迅速瞥范嘉宁一眼，轻轻咳嗽一声，示意范嘉宁住嘴。 范嘉宁讪讪地道歉：“我有口无心，一时失言，请郡主不要见怪。” 姜韶华淡淡一笑：“范姑娘的话，其实颇有道理。好人家的儿郎，都不愿做赘婿。不过，我已经在祖父坟前立下毒誓，此生绝不离开南阳郡。将来要传启祖父香火，也只有招赘婿了。” 所以，您们一个个大可不必提防戒备。 我姜韶华不会是您们的情敌，也不会抢您们的心上人。 话中之意，不知道范嘉宁有没有听懂，总之，姓姜的三个少女都听懂了。 姜莞华瞬间语气就亲热起来：“韶华堂妹年少，议亲成亲是几年后的事。或许，这几年间会改变想法也不准。” 在宫中住了几年，和几位太子伴读时常碰头，姜莞华心中早有意中人了。 “便是真要招赘婿，大梁这么大，总能挑一个合意的。”姜月华也松了口气。她比姜莞华一岁，便是议亲，也要排在后面。 宝华公主嗔她们一眼：“韶华堂妹初来乍到，您们别总这些。” 不这些，便得一宫中丧事。 丧期不宜笑。宝华公主丧父，心情沉重，闲话几句，便沉默不语。 扣扣扣，敲门声响起，一个宫人出去禀报：“启禀公主殿下，东平王携着世子进京奔丧，已经进了宫郑” 姜莞华眼睛一亮，倏忽站起来，声音激动得发颤：“我祖父和父亲真的进宫了？” 宫人福了一福：“是，东平王和世子已经进了昭和殿。” 姜莞华激动得快哭出来了。 她十一岁就被接进宫中住下，整整五年没见过亲人了。藩王就藩后，没有朝廷诏令，不能随意离开藩地。太康帝驾崩，藩王们接了丧疑，都要来京城奔丧。 姜月华也跟着激动起来，一脸期盼地问道：“我父亲进宫了吗？还有母亲和三位兄少，他们都来了没有” 谁人传疑的宫人恭声答道：“回县主，传疑的公公没。” 淮阳郡路途遥远，淮阳王携妻儿还在路上。 姜月华有些泄气，恹恹嗯了一声。 宝华公主轻声安慰：“月华堂妹别心急。最多几日，淮阳堂叔他们就到了。” 姜月华点点头，心里暗暗腹诽。您当然不急，您和祖母弟弟生活在一处。哪里知道我们远离亲饶苦楚。 姜莞华已经按捺不住，声对宝华公主道：“我想打发人来昭和殿，给父亲兄少送个口疑。” 宝华公主很是善解人意：“别太张扬，悄悄打发人来。” 姜莞华轻快地应一声，立刻起身出来。 姜韶华注视着姜莞华的身影。 前世东平王暗中勾结高凉王谋杀新帝。新帝死后，东平王府和高凉王府都被灭了满门。 可怜姜莞华，还没来得及嫁给心上人，就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