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马东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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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的我只想专心进修 张卜寿问：“我们接下来干什么？” 易阳说：“不是说了吗，进修来啊。”说着，挥了挥手里一袋子的进修资料。 这些进修资料都是初一的习题本，带解析的那种。另外，还有一本“初中各科公式大全”的小手册，和一本高考英语3500词的小手册。 张卜寿表情复杂，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您……是玩儿真的啊？” 易阳叹了口气，“您怎么老是不愿意相疑我，我真的想好好进修。” “好吧。那来哪里进修？” 易阳说：“就来您家吧。” “啊？我家啊？”张卜寿露出为难的表情：“我家……” 易阳问：“怎么了？” “我有点怕我老爸。” “您老爸要吃人？” “吃人倒是不会，但他动不动就会揍我。” 易阳拍拍张卜寿的肩膀：“您老爸又不是疯子，他不会无缘无故地揍您的，我们是来进修，又不是来捣乱，他没理由揍您的。” 张卜寿纠结了一下，“好吧。” 易阳和张卜寿所在的初中是全县唯一的初中。 小县城，生源至多有一半以上来自周边乡镇，或者周边农村，他们没有进修的动力。每一个班上都会有很多不进修的师长教师，这些师长教师处于自己不学，老师不管的状态。他们将来至多大半会来读一个中职校，学一门手艺，然落后入社会。 而另一半，连中职校都不读，就匆匆进入社会。 就像，易阳这种。 十四年后，易阳接触过一些来修车的白领阶层，他们大多来自大城市，毕业于某一个本科大学，尽管有着高学历，随时关注着国家大事，懂金融，懂国际时政，但他们对国内的现状几乎可以称得上无知，他们总是很焦虑，难以置疑中国竟然至多有九成以上的人是没有本科学历的。 因为幸存者偏差，他们看不到那些沉默的大多数。 张卜寿不知道将来要做什么，但他已经冥冥中预见了将来的生活，大概率就是就读某一个技校，然后成为这个光怪陆离的社会的一部分。 所以，他才会对易阳忽然想要进修的事情感到如此的难以想象。 张卜寿从来没有想过好好进修，但易阳那般掷地有声地说出自己的目标以后，他又有些等候起来，这等候，也跟他自己有关。 只是具体等候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来张卜寿家的捷径，要经过一条车辆很少的后公路。 这条路不经过主城区，所以总是一些运送货物的车子匆匆穿过，从这条路上前往下一个地方。 张卜寿和易阳一起走在路上。 易阳看着路上的白线，每一步都踩在白线的中央，如果有一脚踩空了，就会很不满意。 “然后，王麟就把他打了一顿。” 张卜寿正在旁边给易阳讲一些学校里的八卦。大多内容都是谁和谁在一起了，谁把谁揍了，又叫了多少人。 那时候他们有一本教科书，叫青春。上面详细讲了男生和女生的生理变化和心理变化，内容对这个年纪的孩子们发生的打击是宏大的。 但小地方的老师们大都太传统，传统得易阳怀疑他们都是从封建社会穿越而来的。那本《青春》教材上的知识，老师们都很默契地不讲。 所以，易阳觉得小地方教育最失败的地方在于，在人生最重要的时间段，那些对人生最重要的知识，他们却要依托岛国的碟片来自学。 想了想，易阳忽然笑起来，“您讲的这些东西都太没劲了，我给您讲个有意思的事。” “什么？” “您知道，女孩子下面是什么样子的吗？” 张卜寿脑子里出现了一幅画面，是他喜欢的张雪芬，站在灶炉旁边，烧了水，撒下一把挂面。他摇摇头，把这画面甩出脑海，问：“这有什么意思？” 易阳一愣，“这还没意思？您见过？” “没见过，但我能想象。” 易阳沉默了一阵，“您想象力可真丰富。” 于是，易阳想要给张卜寿科普一些关于青春期知识的这件事，也索然无味了。 就在这时候，他们两人的视野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大家伙。 是一台很大很大的机车。 易阳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这种车，他也修过。 然而，看到机车的主人，易阳却微微一怔，这个人似乎在哪里见过。 是一个大叔，身材魁梧，大光头，一脸横肉，最显眼的地方是他脖子上挂了一根很粗的金链子。 忽然，易阳想起来，是那天他来乡下时，同坐一辆班车的那位大叔。当时是他呵斥司机让自己尝试修理的。 之前没有认真视察这位大叔的少相，此时易阳多看了他两眼，忽然脑子里想到一个人，是他许多年后看的一部韩国电影的主角，叫什么名字他忘了，但电影很精彩。 这个大叔像极了谁人大叔，无论是体型还是少相气质。 那位大叔也看到了易阳，忽然表情一亮：“咦，是您？” 张卜寿往后缩了缩小声说：“这人看起来不好惹。” 易阳一怔：“啊？什么惹？” 张卜寿小声在易阳耳边说：“您不觉得这人脸上写了不好惹三个字吗？” 易阳哑然一笑，“别胡说。” 大叔此时正在捣鼓他的那台摩托车。是一台春风的进阶款车型，看上来十分酷炫。 大叔笑笑：“小兄弟，上次没跟您细聊，没想到又逢到您了。” 易阳笑笑，看了那台摩托车几眼，注意到拆开的外壳，工具散落一地。便问：“这台摩托车出问题吗？” 大叔叹了口气：“有点小毛病，我拆开再检查一下。不说这个，您叫什么名字？” 易阳说：“我叫易阳，初中生。” 大叔点点头，“我叫马东犀，您不嫌弃，叫我一声马哥就行。” 易阳想了想，蹲下来看那台摩托车，说：“大叔，您这车到底出什么问题了，给我说说吧，或许我能修。” 张卜寿瞪大了眼睛，古怪地看着易阳。 马东犀听到易阳喊他大叔，先是无奈笑笑，又听他说自己能修，便想起来他熟练地修好了班车的事，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题倒是不大，不过有些讨厌。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