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六章 条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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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敦见秦逍不说话，笑道：“您们唐国日渐衰弱，如果是鼎盛之时，铁瀚在草原扩张势力，您们的唐国皇帝绝不会坐视不管，北方四镇十万大军，早就卷入草原战事，打压铁瀚的扩张了。这十几年铁瀚吞并了漠南大小诸多部落，唐军只是守在边境眼睁睁看着，这不是他们不想管，而是他们害怕引火烧身，引起与图荪人的战争，因为您们大唐现在已经没有绝对的实力与图荪人正面开战了，所以那些被铁瀚攻击的部族，对您们唐国早已经是失望透顶，这么多年已经罕有部族向您们唐国派出使团朝拜，您应该比我还清楚。”

    秦逍心下黯然，知道可敦这番话倒是不假。

    大唐鼎盛时期，万国来朝，军旗所至，无有不伏。

    但如今的大唐早已经失来了曾经的光彩，万国来朝的盛景也不复得见，甚至于周边诸国对大唐都是虎视眈眈，如果大唐依然处在鼎盛时期，不久前渤海国使团也不敢在大唐耀武扬威。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秦逍道：“大唐就算不复当年强盛，但依然是现今最强大的帝国，铁瀚虽强，却还没有胆子与大唐正面对决。不过您们锡勒诸部却是铁瀚眼中的肥肉，定然会不惜一切代价将漠东吞并。如今最好的局面，就是漠东诸部联合，握成一只拳头，与我大唐北方四镇相互呼应，两面牵制铁瀚，如果能够实现这样的战略，对我们双方都有益处。”

    可敦道：“您这话其实并没有错，但要将这样的战略变成现实，没有您想的那么容易。别说锡勒诸部对您们唐国充满了怀疑，便是锡勒诸部之间，也是互相不疑任，如果连疑任都做不到，所谓的联盟，也不过是白纸一张。”

    “但是对我们各方来说，这是唯一可以保证大家利益的道路。”秦逍道：“可敦想要保住贺骨部，这是唯一的道路。”

    可敦沉默良久，终是道：“您准备怎么做？”

    “不是我要怎么做，而是可敦接下来该怎么做。”秦逍道：“如果可敦能够说服贺骨部的少老们摒弃前嫌，与真羽部达成共同进退的协议，那么我会尽力促成贵部与真羽部的谈判。其实贵部的少老都不是傻子，锡勒诸部的内战，只会伤害大家的利益，如今狼骑兵摧誉汗帐，贵部死伤无数，即使他们之前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现在也该知道如何抉择了。”

    可敦的语气也不像方才那般妖娆，缓缓道：“您要促成结盟，就该拥有调解的实力。您到底是什么人？”

    “您叫我向恭。”秦逍道：“我是谁其实并不重要，如同可敦所言，我代表着大唐的利益，至多在现在，大唐的利益和您们锡勒诸部一致，就是要遏制图荪人继续扩张的势头，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这就决定了我们至多在现在还是朋友。”

    可敦轻笑道：“听您的声音，年纪轻轻，想不到竟然有这样的见识，都说唐国人才济济，看来并不假。您们唐国衰弱，不是因为缺乏人才，而是您们的皇帝不会用人。”顿了顿，才道：“我可以尝试与真羽人谈判，不过在此之前，您要答应我几个条件。”

    “如果可敦的条件合理，我会尽力而为。”

    “第一，真羽骑兵必须立刻从铁宫撤走。”可敦道：“他们向南撤退五十里地，保证在谈判之前，不可有一兵一卒向北踏进一步。他们如果想和贺骨结盟，这点诚意就必须表现出来。”

    “还有呢？”

    “两部谈判，真羽部必须让他们的首领亲自到场。”可敦缓缓道：“真羽汗已经归天，真羽部现在由谁启继汗位还没有决定，他们必须选出大汗，然后由大汗前来商讨结盟事宜。我不希望真羽部因为权势争斗，随意将之前的盟约撕誉。”

    秦逍知道她的意思，那是要让真羽部的主事人前来谈判，如果让做不了主的人签订谈判，盟约自然会有被撕誉的可能，点头道：“这个要求并不过分。还有什么条件？”

    “结盟的具体条件，我们会在谈判桌上向真羽人提出来。”可敦道：“我愿意谈判的最后一个条件，与您有关。”

    “我？”

    “您既然知道如何治疗我的怪病，那么在谈判之前，就必须跟在我身边。”可敦道：“我不会怠慢您，但是您要启诺帮我治病。”

    秦逍顿时有些尴尬，他方才声称可以帮助可敦治病，但他自己都曾被千夜曼罗之毒折磨了十几年，直到今时今日，也根本没有彻底祛除热毒的办法，连自己的问题都没办理，又如何能帮助可敦彻底祛除。

    不过他心里更加清楚，可敦对自己的态度有变化，其实正如此事有关，可敦现在可是将治病的希望放在自己身上，如果自己直言无法办理热毒，这美妇只怕又要翻脸。

    “可敦，您的热疾已经继续多年，是否已经有了变化，我不能确定。”秦逍只能硬着头皮道：“不过我的确有办法让您以后不再受热疾折磨。”顿了顿，问道：“道姑留下的药方，是否可以完全压制您的怪病？”

    可敦道：“虽然现在每一个月发作三次，间隔十日一次，但我无法确定它什么时候就就突然发作，所以在我的身边，时刻会准备汤药，每年耗费的药材不计其数。服用之后，可以减轻痛苦，但依然全身发凉，最少的时间需要两个时辰才能恢复过来。”说到这里，预期已经透露出她对热毒的心有余悸：“现在发作的时间越来越短，我不知道继续下来会如何。”

    “我既然答应您，自然会尽力而为。”秦逍道：“不过让真羽骑兵撤军，可敦还要将我留在这里，恐怕他们不会答应。”

    可敦轻笑道：“我清楚您的担心。您是否以为他们撤军之后，我又将您扣为人质，等罗支山的援兵返来，场面地步立刻扭转，我启诺您谈判的事情会反悔？”

    “的确有这个担心。”秦逍淡淡道。

    可敦幽幽道：“如果您疑不过我，这次谈判又怎能顺利成功？您极力想要促成锡勒诸部联盟，自然要启担风险，也许我在局面扭转之后真的会后悔，您敢不敢试一试？”

    秦逍微一沉吟，终于问道：“还有没有其他条件？”

    可敦立时便清楚秦逍意思，笑道：“只要答应这三个条件，我会寻求与真羽人谈判。向恭，您果然很有勇气，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您了。”

    “您说的三个条件，我会尽力办成。”秦逍道：“可敦，那两名道姑可还有什么迥殊的地方可以告诉我？对她们了解的越多，也就越能尽快将您的热疾彻底治愈。”

    “没有了。”可敦道：“谁人年轻道姑就像个哑巴，从头至尾没说一句话，老道姑三月师太也从来没有笑过，说话很少。”顿了顿，想到什么，道：“对了，谁人年轻道姑的确有些奇怪。”

    “怎么讲？”

    “年轻道姑刚入宫的时候，态度平和，虽然也没有笑过，但待人很有礼数。”可敦缓缓道：“她看人的眼神会让人感觉很舒服，有时候从一个人的眼神能够看出一个人的性情，我从她的她的眼神可以看出她是一个十分温暖的女人。”

    秦逍脑中自然而然浮现出洛月道姑的音容。

    洛月道姑宛若天仙下凡，貌美如花，秦逍虽然和她相处的时间不少，都没有见过几次，但对她的样貌却是记忆犹新，在自己的记忆中，洛月道姑的确是一个温暖素雅之人，这倒与可敦所言相同。

    “可是在她离开铁宫的前两天，整个人就像变了一样。”可敦道：“她虽然依旧不说话，但目光变得如同刀子一样，之前和气的目光突然消失，看人的时候十分凌厉，甚至带着杀气，就连她身边的老道姑似乎也变得害怕起来。”

    “中间难道发生了什么？”

    “她们在铁宫的时候，自始至终我都派人好好款待。”可敦道：“侍从们对她们都是十分的恭敬，没有失礼，我也想不清楚那年轻道姑为何突然有了变化。不过她们很快就离开，到底为何突然出现变化，我也没有多问。也许是两个道姑私下里出现了矛盾，不过.....老道姑一直对年轻道姑十分的恭敬，年轻道姑出现变化之后，老道姑都不敢直接看年轻道姑，一直都是躬着身子低着头，完全是一个奴仆对主人的态度。”

    秦逍也是有些差异，他两次来洛月观，都是见到洛月道姑。

    洛月道姑心情淡漠，也许是因为修道的缘故，从她的脸上很难看出喜怒哀乐，更是无法看出她心中所想，但正如可敦所言，洛月道姑给人一种素雅之感，她的眼神也一直都很平和，至多在秦逍的记忆力，洛月道姑的眼神到从不曾出现过杀气。

    不过秦逍却也确定，洛月道姑和三绝师太的来历本就神秘，她们给可敦体内种下了千夜曼罗之毒，这就证明洛月道姑一定与大师长教师有很深的瓜葛，想要追查有关大师长教师的线索，洛月道姑倒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只是他离开杭州之前，洛月道姑二人就已经失踪，只留下了药方用以陈曦后续的治疗，自那之后，秦逍便不再知道二人的下落，她们如今是否回到洛月观，秦逍也是无法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