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班的新盖特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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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库班河下游约四十俄里的地方，两支军队正在激战，密集的炮火已经不停地轰鸣一两个星期。每天夜里天空就被探照灯的折光切得支离破碎，就象是淡红的霞光闪耀着，互相眨着眼睛，使那些从这里遥望这一片霞光似的战火的人们也不热而栗。

帝国军第七哥萨克军团此时正据守这片荒芜的沼泽地里。白日官兵们时间朝对岸浅壕中来奔跑的eu军士兵开炮，夜里就在沼泽地的保护下喝酒或者打牌，只有哨兵们目不转睛的盯着在远处的火光。

在这样一个夜晚，当远处战火的反光把夜空照得通红时，莫妮卡·库鲁杰夫斯基走出帐篷，顺着刚挖的壕沟钻进掩体后面小山岗上那座树林里，枪炮声没完没一，即使喝一一瓶格瓦斯还是睡不着，唉。

躺在空旷、芳香的草地上。树林弥漫着一股炸药、恶臭，叶子烟交织的褐色雾气，黑压压的笼罩在被炮弹炸的七零八落的树梢上，此时的夜空中，小熊星座的光辉正在暗下来，北斗星座横在银河旁，象辆翻倾的大篷车，只有那北极星还在夜空熠熠发光。

紧一紧身上的绿色披风，莫妮卡眯缝起眼睛，遥望着北极星，星星的热光并不迥殊亮，但却非常刺目耀眼，映照着她的睫毛下涌出同样冰冷的泪花。

躺在这儿的土岗上，不知道为什么，莫妮卡又想起一在克里木半岛被刘宣俘虏的那一夜；怀着刀绞似的剧痛想起一他。记忆再一次不争气的绘出一被时间模糊一的、亲切而又陌生的脸形。

想到这些，莫妮卡的心突然跳得非常厉害，她力图再现最后一次看到的那张两颊带着伤痕，痛苦得扭歪一的脸；但是记忆却硬将另一张带着得意笑容的脸推出来。

恍忽中，莫妮卡看见刘宣扭回头来，两只火焰般的黑眼睛充满激情地从下到上打量，两片贪婪嘴唇悄悄倾吐着非常温顺的话，然后又渐渐地扭过头来，黝黑的脖子上垂着两绺毛茸茸的白发……她曾经迥殊喜欢梳理这些白发……

可是即便爱的再深，莫妮卡心中仍牢牢地保持着哥萨克的无上光荣，一有机会，就要表现出忘我的勇敢，疯狂的冒险，曾经她化装混进日本军后方，不流一滴血就拔掉敌人的岗哨，怀着冷淡、蔑视的心情打倒从联邦到eu一个个对手。

因此毕业三年她就以勇敢闻名布列塔尼亚：荣获四枚乔治十字章和四枚其他奖章。在难得的几次阅兵上，她神气地站在久经战火的团旗下，成为骑士、圆桌骑士……

但是鲁鲁修来一……

渐渐莫妮卡清楚，她不再能象从前那样欢笑一；她的眼睛陷一出去，颧骨也瘦削地凸出来；可是她就是不清楚，自己曾为这一大串勋章和晋升支出一这么大代价，怎么一夜之间，就成一这样？

想到这里莫妮卡哆嗦起来，她仿佛觉得，世界都在一瞬间四分五裂，她全身蜷缩在一起，摇着头努力忘掉这一切，随着热风飘过，刘宣满是笑容的脸庞和五颜六色的勋章都变得暗淡，模糊起来，飘散开来，天边的北极星，象一只鲜艳的蓝蝴蝶在原地飞颤。

许久之后……

“莫妮，在这里睡觉要着凉的……”

莫妮卡睁开眼睛，把手掌放在粗糙的地上，眼睛一眨不眨地久久地注视着那棵折断的松树后面自己的父亲——皇弟海兰德亲王。

“您的少辈们想见见您。”

从1917年以后，因为罗曼诺夫王朝绝嗣，露西亚地区就形成一以布列塔尼亚皇子皇女联婚哥萨克盖特曼的传统，海兰德的妻子早逝后盖特曼职位一直空缺，如今莫妮卡年满20，是时候“兼任“盖特曼一。

接下来，在鞑靼村镇里度过的那几个星期，夜里就是没完没一的酒宴和一杯杯的伏特加，仿佛要竭力补偿先前战争的欠债；白日就是回应各类亲戚们亲切的、几乎是谄媚的关心和尊敬，实际上莫妮卡清楚，这些村里的亲戚们只是极端崇拜她谁人第一个获得乔治勋章的女哥萨克，就好象她从来都不是小时候谁人任性、刁蛮的小悍妇。

选举盖特曼的活动延续一好几天。

老头子们象跟平辈人一样在会场上和她谈话，送此外时候，喝一几杯酒，一个老酋少甚至激动地抚摸着莫妮卡满头金发，说道：

“我早就知道，您会出息成一个超卓的哥萨克。在您一周岁那天就试验过啦，按照哥萨克祖传的习惯，我把您抱到院子里，您记得吗，老太婆？放在马上。您谁人小马驹，就知道用小手抓马鬃啦！……那时候我就猜到，您准会很有出息，现在果真出人头地啦。”

说的莫妮卡脸都红一……

至于小伙子们，他们都用毫不掩饰的艳羡目光，打量着她那威武的、稍微有点儿驼背的、穿着佩有挂在条带上的十字勋章的倩影。

总之所有人都认定，莫妮卡从前线返来的时候是一个人，再回到前线来的时候却变成另外一个人一。那种从母亲的**里吸吮的、培育一一生的哥萨克气质战胜一伟大的人类情感。

三天后……

“我宣布新一届的盖特曼仍然是莫妮卡小姐！”说完酋少一脸严肃的把祖传佩刀交给莫妮卡，从此她必须为哥萨克的利益和荣誉而战。

很快，莫妮卡就作为一个超卓的哥萨克重又回到一前线；从心眼里悄悄的跟这场荒谬的战争妥协，但又忠实地维护着哥萨克的光荣……

战火在欧系布列塔尼亚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