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拍拍良心,也真是无言以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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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年老,朱编辑!”方明华笑着招呼。 “看,铁声,我说来参加颁奖会,肯定会逢到老熟人。”朱伟对史铁声说了句,又笑着和方明华打个招呼。 “史年老,您住宿登记了吗?”方明华关心问道。 “刚来,我没。” “那就和我住一个房间吧。”方明华很热情的说道:“我是和我们省的贾平娃和邹志安一块来的,那两人都是大烟鬼,住一起好抽烟,我现的房间还是单独我一个人。” “那刚好,明华,铁声我就交给您了。”朱伟说道。 “没问题,招待所里住的都是各地来的作家,都会帮忙的,您放心好了。” “看看,铁声,伱说说的对不对?您走哪都别愁,俗话说天下作协是一家嘛。” “我只是不想给大家增加麻烦。”史铁声说道。 原来史铁声接到评委会邀请他参加颁奖典礼的疑函,原本是不想来参加的,最后还是朱伟鼓动: “坐在家里干嘛?出来走动走动多认识些朋友,您放心绝对会有人照顾您。” 史铁声这才来参加。 两人帮史铁声办好入住手续后,推着他进入方明华的房间,朱伟坐在床边看着方明华,突然来了一句。 “明华,您这次在评奖会可是出尽风头。” 方明华听了很惊讶:“啥意思?朱编辑,这会还没开呢。” “是您那篇科幻!三位作协副主席为此争的面红耳赤,最后还是钯老亲自赶到一锤定音.在作协内部传开了,这在历届评奖史上可是第一次啊。” 朱伟就把知道的情况说了一遍。 竟然如此复杂? 方明华也大为惊讶,心里也暗暗感激钯金。 老一辈文学家心胸果然很开阔。 等朱伟走后,方明华笑着问史铁声:“史年老,您和陈老师现在怎么样了?” 史铁声听了忸怩一下:“就那样吧.不过西米的调动有些头绪。” “真的?那不是很快吃您们的喜糖了?”方明华问道。 “我们?应该先吃您的吧?您和那位叫做宋棠棠的姑娘现在怎么样?什么时候娶亲?”史铁声反问道。 “明年娶亲。”方明华大大方方说道。 其实,来年老妈张凤兰就想让他们娶亲,但方明华来年是本命年,今年宋棠棠又是本命年。本命年不娶亲是老一辈的说法,张凤兰也无可奈何,只能拖到明年。 新房都准备好了,是在南门左近,面积110平米,最大也就是这么大,方明华干脆买了两套门对门,花了将近3万块钱。 两人正聊着,贾平娃叼着烟出去了,看到史铁声这样子,立刻掐掉嘴里燃着的香烟。 虽然他没见过史铁声,但也听过这个名字。 方明华给两人相互介绍,大家都聊了起来。 “铁声,我刚才出来溜达了一圈,听说这次由您代表获奖作者发言?”贾平娃说道。 史铁声听了点点头:“原本我是拒绝的,这次获奖的作家很多,像张先亮、冯骥才这些成名较早都可以做代表,还有您,明华谁人不是声名远扬,可评委会的冯主任非要让我说,我也没办法。”
“哎铁声,让您发言就对了,说实在这些作家里面就您能代表!”一向心气很高的贾平娃,面对眼前这位作家心里也有一份敬仰。 晚上睡觉,方明华帮忙将史铁声扶到床上脱掉衣服躺下,他刚准备脱衣服睡觉,却听到史铁声说道:“明华,我写了份明天的发言稿,您看看这样行不行?” 说完就从包里掏出两张纸递给方明华。 “您写的,有啥问题?”方明华笑着接过来,坐在床边看着,脸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是不是有点过了?”史铁声问道。 “您真是这么想的?” “的确,我就是这么想的。” “那就不为过。” “好,明天我就读。” 3月20日,1983-1984年优秀中篇奖暨84年优秀短篇奖颁奖典礼依旧是在人民大会堂举行。 与会的四十多名获奖作者接受在京文化界人士的祝贺,并从颁奖嘉宾手里接过鲜红的证书。 史铁声穿着一身洁净的中山装,坐在轮椅上,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代表作家们发表了获奖感言。 “同志们,我很感开给我这个机会,其实算不上什么获奖感言,我只是想讲讲我写这篇《插队的故事》时的一个想法。” “我曾经写过一篇知青插队叫《我的遥远的清平湾》,现在又写《插队的故事》,有人或许会这么说:我们这些插过队的人总会念叨那些插队的日子,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我们最好的年华是在插队中度过的……” “但我并非这么认为。” 史铁声坐在稿子上语气非常静谧:“我感觉说这话的人没插过队,否则他不会说‘只是因为’。使我们记住那些日子的原因太多了。我常默默地来想,终于想不清楚。” 说到这里,史铁声笑了笑:“还是那篇,《遥远的清平湾》获得83年优秀短篇奖之后,有人曾经问过我,您在中写的对那里如此情深,又何须委屈到燕京来呢?用您的燕京户口换个秦省户口还不容易吗?”更难听的话我就不重复了。拍拍良心,也真是无言以对,没话可说。说我的腿瘫了,要不然我就返来,或者要不然我当初就不会离开?鬼都不疑。” 台下一片静默。 最后,主席台上传来“啪啪的”鼓掌声,是作协主席钯金。 紧接着,台上台下掌声一片。 方明华和贾平娃以及邹志安都坐在前排的获奖席上。 “史铁声这话,我是不敢说的。”邹志安感慨了声。 “估计敢说的人没几个,所以大家都很佩服他。”贾平娃说道。 方明华没有说话,陷入沉思。 推想开来,回顾回头过来,各类艰辛残酷,无法否定。否则为什么后来要改革呢?好,现在既然改革成功了,为什么又要怀念改革前呢? 用史铁生的说法,“拍拍良心,也真是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