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宝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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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一群废物！”
一双苍老得如同枯木一般的手轻重拍打在沉香木材制作而成的实木桌上，桌后传来掺杂着怒意的喘气声。
桌前笔直地站着三个全身黑衣的人，被吼得一动也不敢动。房间内有些阴冷，这三个人的汗水却已经爬满了额头、浸润了衣裳。
“嗬……我给了您们将近二十年的时间，就算是在大海里捞一根针您们也应该能捞出来了！结果您们现在告诉我，您们连一丁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找到！我养您们有什么用！”
“咳！咳咳……”由于情绪太过激动，坐在桌后的老人剧烈咳嗽起来。站在桌前挨训的三人连忙围了上来。
老人用力将他们一把推开，颤颤巍巍的手在衣襟内拿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两粒药丸仰头服下，做了几次深呼吸，很快便平复下来，原本苍白的脸色也红润了几分。
“出来！都滚出来！没有找到谁人人就永远别回这里！”
三个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同时向老人深深鞠了一躬，快步离开了这个让他们感到窒息般压力的房间。
关上房门，三人苦笑着对视了一眼，只感觉前途渺茫。
将近二十年的地毯式搜索，几乎把整个世界都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能追踪到谁人人的痕迹。这样的人，哪是如今一时半会就能找到的呢？
但就算找不到也得一直找下来。毕竟，对谁人人的追寻，本就是他们这个组织成立的原因之一。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那扇关闭的门，叹了口气，心头像放了块秤砣一般，压抑无比。
他们都清楚，这位平时喜怒不形于色，一手缔造出庞大黑暗帝国的老人今天之所以如此大发雷霆，只有一个原因能够表明——
老人已经时日无多了。
怀着沉重的心情，三人默默地转身离开，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
房间内，老人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沉默无言。
他今年已经整整一百岁了，近几年来，他已经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机能正在飞速阑珊，随时都有可能咽气，甚至睡一觉都有可能在梦中撒手人寰。
死亡是每一个人终将经历的一道迈不过来的坎，在这道坎面前，纵使是这位富可敌国、权势滔天的老人，也回天乏术。
“真不想就这么老死啊……”老人混浊的眼中满是对生的渴望。
他的思绪不由得又飘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谁人夜晚。
当时他的身体已经开始衰老，但仍称得上精神矍砾。当时他还是上流社会酒会的常客，经常借着这样的场合和各界名流进行着频繁的社会交际。
也正是在某场再稀松平凡不过的酒会中，他看到了一个让他莫名感觉到眼熟的身影。
一开始他以为谁人一直在埋头苦吃、完全不和在场任何人交谈的青年是某家财团的膏粱后辈，以为这种熟悉感的来源应该是以前的上流聚会上曾有过的一面之缘。
他很快就将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忘在了身后，转而投入到了和宾客们的推杯换盏之中。
酒会结束时，老人已经醉意微醺。
管家扶持着他同酒会的主人道别过后，便要从门口离开。
这时候，老人再次看到了谁人让他感觉到熟悉的年轻人的背影，看到了年轻人颈后那一块显眼的暗红色胎记。
如同一道闪电噼进了脑海，老人在少焉的愣神后，也不管手下们惊诧的表情，拔腿就向着大门外，朝着那名年轻人跑来。
但毕竟是老迈的身体，他没跑多少步就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痛苦地弯下了腰，但眼睛却一刻不离年轻人离开的方向。
眼看着年轻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昏暗的街头，老人焦急地朝着身旁赶上来的管家和保镖们大吼道：“快，快来把前面谁人人追返来！脖子后面有一块胎记的谁人！”
“快啊！”老人重重一跺脚，“发动所有能够动用的人员和设备，不惜一切代价，掘地三尺都要把他给带到我的面前来！”
手下们一哄而散。老人凝望着无边的夜色，心潮澎湃、思绪万千。
不远处一幢房屋里，一名少相平凡的年轻人看着躁动起来的街道，眼中闪烁着明灭不定的光。良久，他轻笑一声，撕下了后颈处与面部的变装材料。
那一夜，注定是不静谧的一夜。
……
那是名为乌丸莲耶的老人这一生中，距离“永生不死”最近的一次。
谁人晚上，乌丸集团发了疯似的寻找着一名后颈处有胎记的年轻人，震惊了是非两道。
而少达数月，上万人参与的搜索最后的结果，却是一无所获、无疾而终。谁人年轻人彷佛从虚无中来，参加酒会过后，又回到了虚无中来。
乌丸莲耶拜访了每一位参加酒会的人，但没有人认识谁人年轻人，也没人知道他是何时、从何处来到了这一场酒会中。
包括他的家人在内，没有人知道黄昏之馆的主人、着名的艺术品收藏家、世界上屈指可数的大富豪乌丸莲耶为什么如此急切地想要找到一个人。
数十年过来，绝大多数人也都澹忘了这件事。
但乌丸莲耶这些年来，却丝毫没有停止下追寻的脚步。
试问，当一个人拥有着几乎永远都花不完的财富，拥有着煊赫的地位与权势，他最渴望得到的是什么？
是少生，是摆脱死亡的桎梏，是能够一直活下来。
在看到那一块胎记的时候，乌丸莲耶终于想起了自己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谁人年轻人。
那是二十年前，花老大功夫弄到手的军方的一份绝密名单。名单中，包含一份代号【人鱼】的资料。
人鱼，不老不死之妖。食其肉，可延寿千年。
资料里，有一张从侧身位拍摄的模湖照片上，年轻人脚下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后颈处有着一块显眼的胎记。记忆中照片侧脸的容貌，赫然正是他那一晚在酒会上偶逢的年轻人，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