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睹人思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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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神录》番外之《睹人思人》

（上接狄姜再见十夜之后）

“十夜还活着！”狄姜整个人就似一阵风，从人间回到鬼界，整个人扑在太霄帝君的桌前，弯腰直勾勾地盯着他：“十、夜、还、活、着！”

狄姜风风火火的闯出去，让正在处理公务的太霄帝君手一抖，公文上便滴了一滴丹砂。太霄微微蹙眉，便挥手让桌上的公文尽数消失，然后抬头看着狄姜。

“知道了。”太霄一脸淡漠，面色波澜无惊。

侍候在旁的习风见状，便带着屋中所有婢女退出来，然后关上了门。

“就一个‘知道了’？”等他走后，狄姜才疑惑道：“您一点都不惊讶吗？”

“我该惊讶么？”

太霄沉思少焉，缓缓道：“真正让我惊讶的是您。”

“我怎么了？”狄姜一怔。

“从前我很担心您，因为我发现，这些年来您变了许多。您变得……越来越像一个菩萨了。您知道，菩萨的身份于您而言从来都只是一个名号，您不应是不近人情、没有喜怒的人。但是现在我放心了。”太霄摊手，微一叹息：“我启认，我不希望您的情绪因为十夜而起伏，但是当我见到您的眼神中重又恢复神采，我很光荣，十夜还活着。”

狄姜有些听不懂，立在桌前，静静听他说。

“曾经我也在您的眼里，看见过相似的光。或许连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您在看武瑞安的时候，也曾经是神采奕奕的。我原本担心武瑞安的死会对您造成很大的打击，但您并没有因为他作出过激的事情，这让我很意外。同时我也知道，十夜在您心里，没有人可以撼动了。”

“……”狄姜默然站着，说不出一句辩驳的话来。

太霄帝君站起身，走到狄姜身前，上下打量她。

狄姜额头微有汗，看得出一路风急火燎。双手微颤，显然还没有从惊讶中回过神来。

十夜的出现，对她来说无异于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

没有什么比这更震惊的了。

“我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这般失态的您了。”太霄的眼睛里有些无奈，接道：“我启认，当我知道武瑞安就是十夜，我嫉妒得发疯。可是那又如何？般若，我愿意与活人竞争，也不想跟一个死人较劲，您懂么？”

狄姜看着他，呆呆的点了点头，又飞快的摇头：“不懂！”

“不懂没关系，我们的时间还很多，我会让您渐渐懂得。”太霄眯起眼，微扬起嘴角，淡道：“现在您可以走了。”

“我为什么要走？”

“我有正事要处理。”

“有什么事情比十夜还重要？”

“十夜对您而言很重要，对鬼族乃至三界也很重要。”太霄说完，打开门，对门外的习风道：“传令下来，全军备战。”

“等等。”狄姜叫住习风，转头对太霄道：“备战？与谁备战？十夜？”

“嗯。”太霄颔首。

“是不是太早了？”狄姜不解：“他什么都没做！”

“一点也不早。如果换作旁人我可以松懈，但他是十夜。哪怕他身边只有一个不能杀生的杀生佛袭臣，他也有能力在三界引起一场浩劫。”太霄帝君沉吟少焉，看向狄姜：“如果您是他，您现在最想做什么？”

狄姜想了想，泄气道：“杀了我。”

太霄摇了摇头：“他现在不想杀您。”

狄姜四指小扣桌面，缓了少焉，又道：“他想要我生不如死。”

太霄帝君颔首：“让您痛苦的方法太简单了，重建王舍城，让饿鬼道重现人间。”

“这怎么可能？”狄姜拍案而起：“饿鬼道已经空了！”

“只要人间有恶，饿鬼道就不会空。虽说鬼母已死，但这世上每一个人心中的恶，都是酝酿黑暗的温床。”太霄帝君正色道：“现在不是您一个人的事，而是关乎三界众生生死的大事，我不会由着您乱来。”

“我什么时候乱来过？”狄姜睁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疑。

“面对十夜的时候，您从来都看不清方向。”太霄帝君说完，扬了扬手，习风便躬身退下，带着他的军令传到了三界六道。

后来的事情便由婆罗门十将掌管，狄姜想要过问，但是都让太霄帝君给挡了返来。她来问过鬼君，但鬼君似乎乐于见到太霄和狄姜反目，只说了句“不知道”便将她赶了返来。

狄姜趴在自己的床上，想着自己这两天被鬼界所有人拒绝，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软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