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妖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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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这个词语在这个世界很普遍，那位缔造这个世界文明的夫子留下过许多顾青都熟悉的词语和经典，因此顾青很轻易就融入了这个世界的文化。
因此徐渐渐说出“非正常人类”时，顾青不觉得突兀。
而她口中“我们”引起了顾青的忌惮。
顾青缓缓道：“徐姑娘口中的‘我们’是个组织？”
徐渐渐点点头，说道：“这件事稍后再说。我的能力让我模糊了生者和死者的界限，而且我的生活亦因此不再静谧。
我刚才说我可以沟通逝来的修行者的意识，但这并不容易做到，迄今为止我只沟通过两名逝来的修行者，其中一位还不是很友好，我差点因此灵魂受到重创，变成一个活死人。亦正是那一次经历，让我加入了组织。”
她停顿一下，看向顾青。
徐渐渐似乎在视察顾青的反应。
顾青没有任何情绪吐露出来，他仿佛只是一个倾听者，相似一棵树，一株草，一块石头。
徐渐渐继续道：“这世间并不止一个我这样的人，我如果没有逢见会少，现在应该是一个死人了。会少她建立了一个属于通灵者的秘密组织，叫做‘灰’。灰色的灰。‘灰’就是您问的‘我们’。而我们每一个成员，如果正常死来，都会火化成灰。但这对我们而言，其实是一种解脱。”
顾青之前就分析过，徐渐渐喜欢荷花，有可能是她身处在污秽的环境中，目前看来，他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只是他没法对徐渐渐的处境感同身受，这也是自然的，人类痛苦往往是不相通的。
顾青道：“现在我已经知道您的组织，您的另一重身份，您告诉我这些，也一定希望我帮您做些什么。”
徐渐渐道：“修行者可以通过修行提升实力，而通灵者不同，我们提升实力的办法只有一种，那就是觉醒。每一次觉醒都会大大提高我们的灵魂强度，让我们可以抵御那些常人感受不到的东西。当然，每一次觉醒都有宏大的风险，那就是会有虚空中的亡灵来袭击我们。如果成功，它们会吞噬我们。包括血肉，包括记忆，包括情感。这种亡灵亦被修行者称之为域外天魔。其实他们错了，域外天魔不是来自域外，而是修行者死后的意识染上魔神的气息所化。我离下一次觉醒还有一年，我希望能得到您的帮助。”
顾青道：“我应该答应吗？”
徐渐渐道：“这一年我会尽己所能帮您提升实力，我知道您有自己的一套修行办法，不过通灵者亦掌握着一些您们很渴望的修行秘密。我原本的打算是我自己来办理谁人怪物，但您既然选择知道真相，也会卷入我的事情当中，因此我有需要告诉您这些事。”
顾青道：“为什么我知道真相就会被卷出去。”
徐渐渐道：“您可以将这个视之为一种诅咒，当您知道一个通灵者的身份时，便会被卷入通灵者正在遭逢的诡异事件中。我很抱歉。不过我想您可能本身也跟这件事有关。等这次事件过来，即使您不帮我度过觉醒的危机，我也会将我知道的修行秘密告诉您，就当是补偿。但这一次的事，您没法避开了。”
顾青道：“怪物的事？说实话，它不是我的对手。”
徐渐渐摇摇头，说道：“它只是一只还没成气候的僵尸，只要是有一定实力的修行者都能对付。但它背后的存在很难缠。”
顾青道：“谁人存在令它变成僵尸的？”
徐渐渐道：“不错。我之前不是说过我沟通过两位修行者。另一位就是您说的怪物的父亲，他叫王风，既是一名修行者，也是对通灵者有深刻研讨的学者。修行者死后的意识其实没有多少记忆，根据王风前辈的研讨，人的记忆大部分保存在肉身中，只有少部分会在死后融入不曾消散的意识里。而人死之后，肉身的记忆会很快消散。
但是王风前辈经过许多年的研讨，找到了一种在意识里保存更多记忆的办法。我沟通到他的意识后，他没有试图攻击我。而是很欣慰地将他的发现告诉我。
可惜的是，他留存下的记忆比起肉身存储的记忆还是少了太多。好在他早有预料，将自己一生所学纪录在一本手札中。我找到了那本手札，也因此得按照与亡者的约定，完成他的遗愿。那是一场发生在四十年前的较量，到今天还没彻底了却。”
徐渐渐又顿了一下，道：“那是一头可以制造一场波及百里的瘟疫的妖魔。亦正是它让王风前辈的后人变成了相似僵尸的怪物。”
顾青道：“它在哪？”
徐渐渐摇头，说道：“只有捉住谁人怪物后，我才能确定它的位置。不过您放心，它在四十年前被王风前辈重创后，便逃到很偏僻的地方沉睡，现在应该是才苏醒没多久。正是它最虚弱的时候。王风前辈的手札里留有对付它的手段，再有您的帮助，大约有七八成把握。这也是我来江城的目的。
可惜我来的太晚，王风前辈的后人还是逢害了。我偷走了尸体，想阻止尸体变成怪物。但是没能成功，还让它逃走。因为它身上有一股奇异的气息，不在我的意料中。
后来我又发现它的踪迹，就是在您盘下的药铺左近。但它很快发现了我，再次逃走。我想您身上有它在意的事物，可能还会找您，所以路上提醒了您。当我回到家里时，果然又感受到它的气息，可惜我当时离您有一段距离，怕您出现危险，于是我使用了魂笛，也就是您听到的那种乐器。”
顾青道：“您生病也是因为使用魂笛？”
徐渐渐道：“原因是我自己太弱了，使用它很费劲。”
顾青道：“开开。”
徐渐渐不好意思道：“看您没受伤，我就知道我没帮上什么忙。”
顾青道：“您有这份心便好，我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您，如果您能解答，我一定在这件事上不余遗力。”
徐渐渐道：“请说。”
顾青道：“您知道先天祖炁吗？”
他说话时，目光落在徐渐渐身上，不遗漏她任何一丝细微的动作和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