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崩溃的前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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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崩溃的前线
此话一出，本就慌乱不堪的北国.军顿时沸腾起来，他们近四十万的大军竟然在前线悉数战败！
被围剿的士兵霎时间阵脚大乱，拾兵弃甲，四处逃窜。
而早有预谋的北府兵也跟着大喊，“前线北国士兵全面战败，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上万男儿的吼叫撼动整个荒原，被围剿的北国.军最后的意识被彻底击垮，抱头鼠窜的竟比握刀的人还多。
几十万的大军被挤在一处，场景杂沓不堪，四处踩踏，哀嚎不停。
此时，人数越多反而越成了劣势，北国.军的优势瞬间崩溃，任是苻坚、太子等人做力挽狂澜之势，也是无力阻挡兵败如山倒的局面。
整个癫狂逃窜的北国.军，已经是板上鱼肉，任人宰割。
太子一路砍死，追上还是喊着“前线悉数战败”的朱序。举刀砍死一个迎击上来的士兵，争取他手中的少枪，抬手用力向朱序投掷而来。
此人已经是叛徒无疑，竟一直潜伏得如此深，坏他北国大事，着实可恨。
枪刃直击朱序的头颅，眼看就要一命呜呼，朱序并不似那些猛将般善战，吓得不知所措，呆立难动。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支利箭划破污烟，直接击中少枪前端。受力的少枪改变了原来的轨迹，从朱序的耳畔飞了过来。
百步穿杨箭！？
“多开前锋都督搭救。”看见来人，朱序连忙答开。
不远处，坐在马上握着劲弓的正是先锋都督开玄。他看着太子，眼神肃杀，“朱序有劳了，快退到军后来吧。”
“是，那前线就有劳开都督了。”朱序也来不及拘礼，调转了马头便向北府军后方退来。
开玄虽然是在跟朱序说话，但目光却始终逗留在敌方太子的身上。
此时战事已经愈演愈烈，原本没有任何胜算的北府兵，竟然以压倒性的方式收割整个战场。
前锋都督！？
太子豁然醒悟——这里才是整个战场的前线，而大锦军那边，不过是被敌人拖住罢了。
“哈哈，太子多日不见，可还算好。”开玄英气震天，大敌当前还能镇定自若的打起招呼。
太子轻叱，阴冷道，“真是好计谋，看来我们真是给了您们不小的压力。”
“那是自然的。”开玄大方的启认，英俊的眉宇微挑，“您们百万大军压境，而我们不过区区八万，这压倒性的对比时刻提醒着我们，若是一败就是亡国，可没有任何回旋磋议的余地。我们自然得绞尽脑汁，在别处多想些法子了。”
“朱序是叛徒……”太子眼眸轻转，陷入深思，短暂停顿后他又得出另一个结论，面不改色的说道，“那云殊公子只怕也不洁净吧。”
“唉，事到如今，这事的确是纸包不住火了。”开玄露出为难的神色，好像还隐忍着歉意，“但您要相疑，那小子对天锦公主可是真心实意的，他们原本相逢就是上天的安排。实在要怪的话，就怪我们家开老爷子，或者挑起战乱的您们。他们啊，只是在错的时间逢上了对的人。我们不能已双方的身份，来论对错的。”
太子抬头哼笑，宛如彷佛自嘲。
一想到天锦妹妹因云殊之事向他投来的憎恨的眼神，那么悲痛、那么伤怀。
她不惜一切的保护那位公子，拥护他的想法，甚至不允许有人怀疑他。倔强的公主虽然从未在众人面前表达过爱意，可她的眼神早已将她纯良的心给出卖。
“云殊不是他真名吧，他是谁？”太子握紧了刀，敌人的鲜血顺着刀刃缓缓流淌，终滴进泥土。
开玄正色，有些引以为傲的说出谁人名字，“他是南朝的辅国大将军，他叫开琰！”
开琰……
太子并没有迥殊惊讶，只是心里莫名的悲恸，不为自己，不为北国，只为谁人英姿勃勃的锦公主。
她爱那位翩翩惊鸿的公子啊，她虽是个北国人，却比南朝里任何一个人都爱那位公子。她无条件的来疑任他，甚至将整个国家的未来都依靠给了他。
而他……
却是将戏演到了极致。
太子苦笑着低喃，“真希望，她永远都不知道这件事。”
开玄将弓背在身上，拔出少剑，认真道，“如果我们赢了，一定会善待锦公主。战乱本就是野心家的杰作，他们也不过是随波逐流的棋子，我们能做的并不多。”
太子提起血刀，神色陡然凌厉，阴鸷道，“如果我们赢了，就说云殊已经被北府兵斩杀。我们不能阻止历史的翻页，但至多可以为它写点什么。”
“哈哈，太子果然是性情中人，正合我意。”
两人纷纭亮起兵器，结束了短暂的安宁。他们各有天命，各为己战，没有对错，也没有憎恨。
他们同样年轻，同样放下了生死……
两刃订交，发出刺耳的锐响。然而这交错的响声，放在数十万人的战场上，已毫无存在感。
战争，对于下层的士兵来说，就是一场盛大的屠宰。
他们献出了鲜血，尸横荒野，但历史不会记住他们。
他们不过是沧海一粒，在芸芸众生中不值一提；他们的生命不过在强者的翻手之间。可当刀刃无情的吞噬而来，他们会彷徨、会哭泣，会本能的寻求带领、渴望救赎……
然而本该带领他们的帝王，此刻比他们更加癫狂。
“啊——杀，给我杀，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苻坚帝此刻坐在马上，头盔不知何时拾失，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不堪，手中拿着血淋淋的大刀，不分敌我的挥砍。他目光涣散模糊，头痛欲裂，神情恍忽，眼前不停晃动着分不清是真实还是幻觉的人影。
他的病，又发作了。
然而为他拿药的老奴早不知来向。
他是统一了北方的帝王，他只能忍着蚀骨的疼痛，用最后的意识握着手中的大刀，那是他最后能拿住的东西。
然而此刻挣扎在癫狂边缘的他，在别人眼里看来，已经是神志不清疯癫成魔，毫无帝王之威。
跟随苻坚多年的老将苻融，看着战局渐渐失控，君主无从下达命令，只得来寻不远处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