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5章 共存或同归于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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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难怪江跃提出质疑。 要说斩首打算，水工学士如今在地心世界的段位显然是不够的。 如果将地心世界所有人的段位分成十段的话，像三大学宫的紫金绶带大学士，还有十大黄金族群的太上少老以及族少之类的，至多也是九段，乃至十段。 就像眼前的铃花大学士，她在战斗力上就算稍稍有些不如，但也至多是九段，再靠她其他方面的技能加持，让她的平均水平可以和那些顶级战斗力的段位并驾齐驱。 按这个十段论，水工学士就算得到破格提拔，也顶多是六段七段左右徘徊。 在他上面，还有黄金绶带大学士这个级别，还有各族的精英少老和名宿之类的，包括黄金族群最顶级的天才，论段位应该都在他水工学士这个身份之上。 这些精英保底也是七段，八段九段也是有不少的。 这么算下来，虽然水工学士这个身份在五行学宫是出了名的后起之秀，可哪怕是在五行学宫按资排辈，他估计也得排到二十名左右了。毕竟有三个紫金绶带大学士，六个黄金绶带大学士在那摆着，而即便是同级别的学士，资历和权势在他之上的，也有不少的。能排在二十名都算是乐观估计。 这还仅仅是五行学宫，三大学宫里排名垫底的存在。太一学宫和泰坦学宫，段位在水工学士之上的，恐怕至多三十人以上。 也就是说，三大学宫这边，资历在他之上的，就有七八十个。 再算十大黄金族群，每一族里头的名宿少老，天才精英，比他名声大，权势大的人物，少说也有一二十个，这还是最最保守的估计。实际上肯定是比这个估计更多的。 那么十大黄金族群算起来，比他段位高的人，肯定是二百朝上的。 再比如那些一线势力，他们或许不如十大黄金族群那么出众。但段位高的人物，肯定也是有的。 一家势力找出三五个比水工学士声望更隆，段位更加出众的，绝对不是问题。而一线实力在地心世界足有几十家。这么一算，又得是一二百个。 二线势力就没法算了，二线势力的当家人物，不管是段位还是名声，肯定也都在水工学士之上的，不然怎么可能压得住一个二线势力？ 因此，哪怕是保守估计，地心世界比他适合执行这个任务的，也足足有几百人之多。 他在这里头根本算不得什么。 铃花大学士笑眯眯看着江跃：“您还是过谦了。五行学宫看不到您的潜力，太一学宫却看得到。” 江跃摇摇头：“这话太笼统，很难让人疑服。” 铃花大学士道：“那我就说具体一点。斩首动作的执行人，自然不可能是您一个人，分很多批。您提到的那些人，当然也有人参与。但是我们选人，自然也有充分的考量。” “什么？”江跃自然要问清楚，到底是什么考量。 他其实还想追问，到底分多少批，都准备针对哪些人进行斩首打算。不过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和位置不适合这么问。 问多了，铃花大学士肯定会以保密为名不肯说，反而显得他过于急切，从而引起铃花大学士的怀疑。 “相比那些飞扬跋扈的黄金族群天才，您水工学士出身于草根，江湖经验更足，更懂得隐忍，更懂得审时度势。从心性上，本座对您更放心，反而对那些眼高于顶的天才不放心。” 这顶高帽戴得有理有据，倒也不算纯吹捧。 不过江跃并不会这么轻易就认可这个说法：“斩首动作，终究还是要靠天赋和能力，心性方面，或许在细节处理上有缺漏，可在绝对实力面前，这些并没有那么重要吧？” “错，细节决定成败。本座敢肯定，让那些桀骜不驯的天才来执行斩首打算，他们仗着天赋出众，只知用力，不擅取巧，多半会功败垂成。” “铃花大人怎么就觉得，我就一定行？” “您出道以来的履历让我很放心，您就没有失手过。”铃花大学士正色道。 江跃苦笑道：“迷离地窟的传送阵法被摧誉，我也是负责沿途护航的负责人之一，这难道不算失手吗？” “当然不算，您是负责护航，保证那些运输队不受袭击。保护传送阵法，这是觥垒大学士的事，还有传送阵法团队的责任。跟您关系不大。” 铃花大学士果然对他的履历了解颇为深入。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江跃知道再辩解也没有意义。 当下作出皱眉思忖，然后颓然一叹道：“场面地步竟已经恶化到这个程度，必须执行这危险的斩首打算了吗？铃花大人，恕我直言，如果这搏命的斩首打算受挫呢？地心族高层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斩首打算是否能成功，这还是未知数。 总不能把所有赌注悉数押在斩首打算上吧？ 铃花大学士悠然一笑：“这些，您暂时不必知道。等您斩首打算成功之后，自然有权参与后面的打算。” 言下之意很明显，您才刚入伙，段位和资历还不够，也没有足够的功劳来获得话语权。 后面的打算您还不够格来了解，等您完成了考验任务，交了投名状，再来斟酌后面的事情。 江跃面露不快：“所以这就是铃花大人说的诚意吗？说到底，只是把我当做一个工具人，而不是刚才说的代表底层草根的丰碑。” “呵呵，还挺有性格。不错，总算有个那么点意思了。这才是本座想看到的水工学士，而不是之前那副唯唯诺诺，故作谦逊低调的鬼样子。” “呵呵……” 江跃也报以呵呵，用这个态度来表明自己的不爽。 铃花大学士正色道：“斩首打算是目前地心世界最有希望破局的一步，如果这一步失败，地心族能打的底牌还剩多少，想必您也知道一二。到那时候，恐怕就要拼上一切来搏了，可是那样的话，不管胜负，都不会有赢家。或许对于地心世界和地表世界而言，都将是末日。整个盖亚星球，都将回归原始……甚至不会再有生灵……”

江跃惊讶莫名：“竟还有这么惨烈的后路？” 他顿了顿：“这也难算后路吗？” 铃花大学士苦涩一笑：“这不是后路，这只能算是同归于尽的末路。真到这一步，只能说，这是整个盖亚星球的末日。”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江跃喃喃道，“若到那一步，没有赢家的仗，真有需要打下来吗？” “既然地表世界不给活路，那么大家都不要有活路。这个逻辑，并没有什么错。”铃花大学士淡淡道。 “可是……这一直以来，不是咱们地心族不想给地表世界活路吗？是咱们要图谋地表世界，吞并他们的地盘，衰败他们的香火传启，怎么忽然就颠倒过来了？” 铃花大学士有些异样地打量着江跃。 “您小子，胆子比我想象中要大很多啊。您可知道，就您这些话，要是让那些强势的黄金族群高层听到，就是个死罪。” 江跃尴尬挠头：“可这不是大实话吗？难道说实话也是大逆不道？” “哼，有些实话，最好不要乱说。否则，您的立场就有可能被怀疑，甚至被上纲上线，从而招来杀身之祸。” “那么，铃花大人要治我死罪吗？”江跃语气变得冷淡起来。 铃花大学士眼神幽幽，似也有些矛盾。 最终她还是无奈地摇摇头：“治您的罪容易，可这对大局有何用处？而您所说的也是事实，是咱们地心族念念不忘夺回地表世界，因为地心族的传启历史一直在告诉我们，我们来自地表世界，那是我们的地盘，是我们过来的家园。我们每一代地心族都有使命夺回家园。而地表人类占据地表世界，就是抢夺我们的家园，是强盗，是附在地表世界的害虫瘟疫，必须衰败！” 是的，这就是地心世界对地表人类的真实看法。深入每一个地心族的观念当中，他们一出生就被灌输这样的想法。 只是，这一套说法虽然深入人心，可随着场面地步的不停颠覆，各类负面疑息不停暴露出来，地心族的底层草根不停看清楚了那些豪门巨头势力的嘴脸。 底层草根渐渐清楚过来，影响他们生活，让他们无法上升，日子过得糟糕的主要因素，并不是地表人类，而是地心族这些豪门巨头势力。 他们垄断了太多资源，占据了太多的蛋糕，吃掉了太多的利益。 而留给底层草根的实在太少太少，且分配的方式还那么血腥粗暴。 所以，传统的那一套洗脑说辞，已经无法让底层草根兴奋起来。因为他们已经看清楚，即便底层草根再怎么拼命，终究还是炮灰。 别说在地表世界讨不到益处，就算将地表世界打下来，利益分配的时候，又会跟地心世界有任何区别吗？ 依旧还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底层草根甚至只是虾米口中的浮游生物而已。 因此，难以动员到源源不停的炮灰投入地表战场，这是胜负的关键。 光靠那些豪门大族的后辈，靠那些巨头势力的精锐来拼？拼光了怎么办？ 他们舍得拿这些精锐来拼吗？这些可都是不可复制很难再生的资源，跟底层草根不一样，拼光一茬又能疯狂少一茬。 炮灰，必须是底层草根来当，血肉窟窿必须是底层草根来填。 “不管这是不是事实，但这是地心族的基本立场。我们完全没需要站在对手的立场上来斟酌是否公平，是否合理。” 江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么，真的要走到同归于尽那一步吗？若是那样，意义何在？” “所以，您们这次斩首打算，意义重大。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一旦走到那一步，一切就失来意义。” 江跃暗暗摇头，地心世界真是一群疯子。真走到同归于尽那一步，这场战争还有什么意义？ 他忍不住问道：“难道就没有折中的方案吗？” “有啊，和谈……问题是，如果地表人类发现我们是可以战胜的，他们还会愿意接受谈判吗？” “为什么不能接受？”江跃反问。 “不同的族群，向来是不死不休的敌对状态，如何接受和谈？再说咱们地心族一致想灭掉他们，如今他们有机会反过来灭掉我们，如果您是他们，您能接受和谈？白白错失灭掉我们的机会？” “如果最终结果是同归于尽，为什么不能尝试一下共存？”江跃反问道。 铃花大学士着实一愣，她也被江跃这个反问给问住了。 因为在地心世界的逻辑里，地心世界和地表世界就是势不两立，注定有一个要从盖亚星球灭绝的。 共存？像过来那样，一个住在地表，一个继续滞留在地心世界？ 问题是，现在地表世界和地心世界的禁制结界已经打开，彼此之间建立越来越多的通道。 只要这些通道存在，过来这种相对相安无事的生存状态，恐怕就无法实现。 最重要的是，在地心世界这些大势力，尤其是三大学宫，十大黄金族群的高层的概念里，就没有共存这个词。 他们一直是将地表世界当做一块必须吃到嘴里的肥肉，甚至一直把地表世界当做固有的地盘。 而这些高层才是地心世界掌控方向的人，只要他们不改变观念，共存一事根本就不可能。 “这些事，没您想象中那么容易。您还是年轻啊。您要是在公共场合说出共存两个字，都很可能被视为叛徒。” 江跃道：“共存总比同归于尽要好吧？我相疑，如果让所有地心族来选的话，绝大多数人肯定选择共存。” 好死不如赖活着。 如果可以共存，除了那些自命不凡的豪门贵族，有几个人会宁愿来死？ 只有这些自命不凡的黄金族群血脉，才会觉得共存是对他们血脉的羞辱，宁死不辱。 可偏偏，就是这些自命不凡的存在，代表了整个地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