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27章 乾元殿里的新气象（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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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说，我们哪想到容女监竟然怀有私心，子施竟然还会扯谎和污篾。”

“她还打算攀附郑夫君呢，犯下这样的过错，竟然能受到宽谅。”

“这都是陛下宽大，王女史也不愿追究，可以后，再不敢犯这样的罪错了，别说陛下心里清楚，也瞒过王女史那双慧眼。”

“想想的确让人胆热，多亏得她们不敢真做谋害人命、泄露机务的事，否则，必死无疑，说起来大家朝夕相处这些年，也的确不忍看她们落得个处死的下场。”

“可容女监为何还留在乾元殿呢？”

容齐不是不想请调，她也很犹豫，犹豫了三、五日，才终于下定了决心，她跪在皇帝面前，自请裁处，皇帝并不意外，挥挥手：“您没有授意子施私行贿财陷害同僚，您只是判事有误，这不算罪行，至多算是不足，朕斟酌过了，您既知错悔改，倒也并非不能为一署掌执，先来滨岑阁听石嫔差遣，以观后效吧。”

容齐调职，瀛姝终于“转正”，这天中女仪先向她贺喜：“女监真是打了个英俊的翻身仗，您可算是最年轻的中女史了，我这可不是恭维您，心里真是佩服得紧呢，我在乾元殿里熬了这些年月，自认可不如您的魄力，我是真想请教，您究竟哪来的把握，可以轻饶子虚、子施的罪错，不担心这样一来，会让更多的女官胆小妄为的？”

自来多见的是杀一儆佰的立威方式，还真少见既往不咎的告诫措施。

“我说的都是真话。”瀛姝笑应。

中女仪就心领神会地结束了话题。

要是在别的房署，掌执女官的确是有“抓大放小”的权力，可在乾元殿，“抓大放小”的权力只握在皇帝陛下一人手中，什么人可以既往不咎，什么人理当杀一儆百，这和女官的判断无关，就更加无关个人魄力了。

瀛姝的翻身仗的确英俊，英俊的关键点在于她自证了清白，而且赢获了人心。

“新官”正式上任，三把火却没有就此燃烧起来，瀛姝倒是先来了趟昭阳殿，这天开夫人午睡刚醒，还靠在榻上恍神，帘挡被揭开一条漏洞，但闻清清脆脆一声“姨娘”，人就站在了眼前，仍然还留着垂鬓，束的却是灵蛇髻，佩金莲冠，雀头衔珠对笄，胭脂色的大袖衫，镶莲边金领，少春、斥染二色间绉裙，莲符金珠苏为禁步，这是标准的中女史的“官服”，但那嬉皮笑脸的淘气样，半点不像循规蹈矩的女史。

开夫人没好气地轻哼一声。

“哟，中女史这样的衣冠楚楚，敢问来我这里有何事啊？”

但开夫人还是先绷不住的那一个，转瞬就是满脸的笑容，由得瀛姝挨着她坐着，拈银叉，品尝宫女们刚送上来的鲜切木瓜，开夫人懒懒地问：“您几日前调回乾元殿的时候，陛下没问您么？您是怎么应对的？说说您被冤枉时为啥没有要求陛下替您主持合理？”

瀛姝就如数家珍地说了。

开夫人手肘还放在凭几上，懒得动，可看瀛姝亮晶晶的额头，活像倒扣过来的素底浅口玉盏，实在忍不住手痒，伸手来戳两下：“跟陛下的辩解是一模一样的，都说谁人挑事的女官居心是不正，是她在诬陷您，可她犯的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逆不道之罪，由陛下圣裁的话，就算不处死，她怕也难在活下来了。

您呢，也不是一点过失没有，主要是低估了女官们对资历的看重，或者心里虽知道，却认定对您难成妨碍，总之啊，女官们的纷争陛下是不好插手的，要靠您自己来办理，还要求我，您在滨岑阁的期间，我不要来妨碍您，要不然我跟您一接触，保不定就有人又要来打石嫔的主意了。

我当时是被陛下给说晕了，后来一想，陛下说的是您要想升任中女史，务必就要让女史们心服口服，可您为何一定要跟那些出身贫微的人来争什么中女史？区区中女史有何好争的？”

“是无甚可争，不过还是要争口气的。”瀛姝笑着，用手掌托着下巴：“我要是这点事都办理不好，光靠着阿伯及姨娘替我撑腰，兀自还得意洋洋，那可真是比子施、子虚更加恶劣，真成了她们认定的愚狂之徒了，我要真成那样，不是往姨娘脸上抹黑么？”

“您啊，可真生了一张巧嘴。”开夫人也是无奈了，不过，她忽又挑起那细眉梢来：“陛下也是这么说的呢，说您哪怕为争一口气，也必须得接这个翻身仗。”

瀛姝头皮都是一紧，垂着眼不说话了。

开夫人啊，还真是将一切蛛丝马迹都往心有灵犀的方向扯，这也真是让人大觉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