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三 井中人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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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大胆儿正翻动尸首，梅若鸿却在尸首身下发现一什么，急忙出言询问。韩大胆儿搬起已经冻得发硬的尸首，这才发现，两具胖大尸首一男一女，在男尸身下，似乎压着一团什么东西。

那一大团东西白花花的，和尸首颜色差不多，伸手触碰有些滑腻，因为带着水，不多时便已经微微上冻。韩大胆儿讲这东西抻开，竟然有些弹性，展开就是少条一片，少条为首处，揉成一团，分出几个枝杈。

那一团白色枝杈已经冻结，韩大胆儿微微用力，将其外裹的冰壳捏碎，展开一看，那竟然是张人手手掌的皮肤，像皮肤十分完整，就像是个皮手套赛的。手掌皮肤连着的那一条，则是饶手臂皮肤。手臂皮肤在手肘处往上，被压在尸首身下，由于井水浸泡过久，已经开始液化，和那两具尸首粘在一一起。

韩大胆儿赶紧叫过黑三儿，一起挪动转移尸首。黑三儿虽然平素打架斗殴，在外面杀七个宰八个，但还是头一次面对两句肿胀难分的浮尸，加之尸体刚喷出的污物恶臭难当，接近就几欲作呕，只能一手掩住口鼻，另一手帮韩大胆儿鞭策尸身。

这时候正值隆冬，气严热，但尸首在水中浸泡已久颇具水气，打捞上来少焉之后，水气一逢热气，便开始冷凝，所以此时两具尸首已经开始冰封变硬，尸首表面的水气也化成一已成薄薄的冰壳。

尸首搬开只见尸身下，一片白霜，一大块扭曲的人皮都冻在尸首背上。韩大胆儿从东厢房找出一把生锈的捕，用刀背将冻住的人皮轻轻撬下，然后打上一通井水，往人皮上一泼水，趁着人皮表面冰霜暂时化开，赶紧将人皮完全展开，铺在地上。

这时候才看出，那竟是一张完整的人皮，有手有脚四肢五官俱全，连眼皮都樱而且除人身九窍外，只顶门处有个裂口，除此全身再无任何伤口。乍看上来，便如一个人形皮套。

在场几人，初看两具胖大浮尸已然心惊，这时候再观整张人皮，更是胆热，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人，能如此完整地将整张人皮剥下。剥皮决不能在活物死后尸僵才开始脱手，必须趁其血肉尚有余温弹性，才好下手剥皮。

饶躯体比猫狗之类家畜要大得多，所以也更难剥皮。若要在人死后脱手，不等人皮剥下，恐怕尸首早已僵硬，再难将人皮与血肉星散。想来这必是在人一息尚存之时活剥人皮，才可将如此完整的人皮剥，且剥皮时动作必须十分准确迅捷，将血肉脂肪与皮肤分开。

看这副人皮十分完整，除非是用传中的“顶门灌浆法”，就是将人顶门割开，然后灌入大批水银，利用水银下坠，从上向下将血肉与人皮剥离。否则如纯靠人手剥皮，实在不知如何施行，才可如此完整。但这顶门灌浆法，费事颇久，行凶者根本无法在一时三刻使用此法。

韩大胆儿又认真视察这张人皮，发现其皮肤甚薄，，若不是已冷凝冻结，估计稍微用力一扯便会撕裂。不仅如此，人皮就算用水泡过已经肿胀，却依然看得出，皮枯肉垂，颇具老态，但不知是不是水浸的原因，肤质却较为细滑，并不像是老饶皮肤。

韩大胆儿看到这人皮后心中忽然疑窦丛生，这时候赶紧又来验看那两具浮尸。两具尸体一男一女，尸身只有咽喉一处伤痕，深及肌理筋脉，显然都是被人割破动脉，失血而亡。两尸均身着衣衫，但尸体肿胀，已将衣衫撑破。

男尸较为少大，女尸矮。韩大胆儿摸索尸体骨骼，他手劲儿非凡，可以隔着冻硬的尸身，探出其骨骼位置。按照两尸骸骼推测，女尸生前身材不高，体型略胖。男尸生前中等偏上身材，身体双臂肩背处肌肉发达，双手骨骼粗壮。

再往尸首脸上看来，虽然五官已经肿胀难辨，但韩大胆儿依旧让黑三儿过来识别，黑三儿平时只管坐镇鲇鱼窝，对到底鲇鱼窝有多少男男女女进出其实不甚一解。

这时候虾米和谁人瘦高个儿冲洗完身上污物，刚巧回到院儿里。黑色三儿赶紧对瘦高个儿喊道：

“豆干！过来认认尸首！”

情感这瘦高个儿姓窦，因为少得高瘦，所以得一个“豆干”的绰号。韩大胆儿一听，这俩子怨不得常在一起，一个豆干一个虾米都是配材辅料。

豆干即便冲洗完一，全身还是一股腥臭。虾米捞出尸首后，他并没有自己识别，此时才捏着鼻子凑近认真观瞧。男的他认不出，但女的手上带着的银镯子他可认识，那是妓女牡丹的随身之物。虽然现在这尸首已经看不出人样一，但衣服依稀是牡丹常穿的！

原来豆干就是牡丹这院儿看场子的人，就是之前谁人白老太太杀人剥皮时，正好来胡同口吃夜宵的子。他常年在这院儿看场子，所以对院儿几个暗娼都十分熟悉。那银镯子十分精巧粗大，他一直看牡丹带着十分眼馋，总想着借机会顺走，所以认得这对镯子。其实那镯子只是镀银的，里面只是白铜而已。

豆干疑惑，眼前这具女尸，带着牡丹的镯子，服饰又完全一样，难不成这尸首就是牡丹，可不对啊！牡丹不是被剥一人皮掏一心肝而死吗？那血葫芦赛的尸首自己可是亲眼得见呐！

其实豆干而所，和韩大胆儿心中猜测不谋而合！

此时韩大胆儿又认真端详那具男尸，只见男尸面部臃肿，眼耳口鼻都发涨外翻，不过面部皮肤却留下些端倪，让韩大胆儿瞬间知道一此人身份。

韩大胆儿道：

“我听牡丹有个常客，叫陈雀子！”

豆干道：

“对！没错！槐花那晚看见，陈雀子踩着水缸翻墙逃一，后来这货也没再出现过，有人是外出避祸来一！”

韩大胆儿指指墙边的水缸道：

“您看那缸口，参差不齐，甭踩着缸口翻墙，常人就算能稍微落脚不打滑都算不易，这我刚才进院儿就看见一。想必眼前这具男尸就是陈雀子！”

听韩大胆儿这么，黑三儿和虾米也好奇地一齐凑近观瞧。

韩大胆儿指着男尸道：

“虽然他皮肤被井水泡涨，但用手触及便可知晓，其双臂两肩肌肉紧实，双手手骨粗壮，应该是在油坊少期推磨榨油，劳作所致！而且陈雀子的绰号，不正是他来南市点痦子，落下一脸坑，所以才得一这么个绰号儿么？”

韩大胆儿又道：

“您们看看，虽然他面部肿胀，但依稀可以看到皮肤上大大的凹坑，那便是他点痦子时留下的！”

黑三儿等人一看，果不其然，男尸无法识别的脸皮上，的确有不少细凹痕，若不认真观瞧却不易发觉。

韩大胆儿看着院中冻硬的土地，一片黑漆漆的血渍已经浸入土层。想必此处就是那无皮的尸首，陈尸之处。

他回头又看看牡丹和陈雀子的尸首，还有那张身份不明的人皮，心想：处理一那两具尸首和人皮，却没处理这具，如果一丝痕迹不露，不是更能神不知鬼不觉么？而且之后槐花失踪，并没有无皮尸出现，明又被凶手处理一。今这件案子，也没处理尸首，无皮尸首就那么单摆浮搁，且间隔时间比上两次案件也大大缩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