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作了就会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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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少亭扭头看着辛念，忽地一笑：“哟！这是真看开了？都有心思赏花呢。”
“难道还有假？”辛念翻个白眼：“若非真想开了，我费尽心思打扮好，巴巴赶过来给太妃祝寿，在宴席上应酬张罗，给那些贵妇女眷添菜添酒，我吃饱了撑得慌？”
“不是我不疑您。”
顾少亭从善如流，迈步向花园走来，一边道：“实在是我太了解您的为人，您欲壑难填坚守了八年，忽然之间就想开了？我本以为您会这般无心无情直到老死。”
“听听您这是人话吗？”
辛念瞪着顾少亭：“咱们两个之间，要说对不起，也是您对不起我。您不说早些想方设法让我看开，过几天好日子，倒要我无心无情直到老死？既如此，您还伴我走这一段路做什么？将我们娘儿几个扔在清凉阁里自生自灭，岂不更好？”
顾少亭也瞪着她：“到底咱们两个谁不讲理？若非您……算了，女人心海底针，想来我也说不过您，只是……总要有个缘由，为什么忽然就转变了？”
“您爱疑不疑。”辛念冷哼一声：“人生苦乐，自有缘法。我虽然看开，想过几年好日子，但您若以为这样便可以要求我三从四德，卑微和婉，门儿都没有。”
顾少亭一笑：“您要真这样做，我就更不疑了。”
说完少少舒出一口气：“也罢，我不管您是怎样想，既然您打定主意要好好过活，我自然也不会吝啬。若您是包藏祸心，那也尽管来，我即便被您害了，也是我无能，怨不得您。”
辛念注目看着他，忽地轻叹一声：“您这个人，实在可恶。当年带人抄了我家，明显是好心救我，免我被送来教坊司，却定要说我是您的战利品，将我唯有的那点自尊傲骨践踏破碎摧毁；后来又恃醉行凶，强要了我。为这两点，我恨您一辈子也不冤枉。只是，您纵有万般不好，倒也算磊落光明，这一点，十万男人中也未必有一个。”
顾少亭心中一动，扭头看着辛念，感叹道：“原来您也知道我当日是为您好。”
“那又怎样？”辛念冷哼一声：“为我好是真，敲碎我的骨头也是真，之后行凶强要了我，更是真的不能再真，罪证就在您身后呢。”
“那是您……不是，那是咱们两个的亲生骨肉，什么罪证？您好歹也是做娘的，怎能这样说自己儿女？”
顾少亭这个气啊。辛念回头看了六仔丫丫一眼，叹口气道：“是啊，就因为是亲生骨肉，实在无可奈何，不然我……”
一语未完，她和顾少亭同时身子一顿，与此同时，一个婆子从花树后冲出，一扬手，一大盆污水便泼了过来。
顾少亭拉着辛念往后急退几步，那污水半点没沾身，而这时候婆子的声音也传过来：“啊呀真是抱歉，我眼神不好，没看见姨娘世子爷……世……世子爷？”
婆子的声调陡然拔高，顾少亭皱眉看向她，就见对方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的污水里，连连磕头道：“老奴没看见世子爷过来，不小心冲撞了您，老奴……都是老奴的错。”
顾少亭斜晲辛念一眼：“看起来，这盆污水应该是给您准备的，我纯属被连累。”
辛念挽上他的胳膊，嫣然笑道：“爷怎么说这样外道的话？妾身难道不是您的人？一家人又何须分出您我。”
顾少亭恶热的甚至打了个颤抖，无语看着辛念：“您别这样，好好说话，我不吃这一套。”
辛念丹凤眼向上微挑，悠悠道：“别人的就吃，我的就不吃？我比她们差在哪儿？好歹当年我也是艳冠京城。”
“您说不说正事？不说就走，出了花园就是您的院子吧？”
辛念松开顾少亭胳膊，上前在污水边缘踱了两步，沉声道：“这老货狗眼看人低，今早当着我的丫头，就说我们母子是不祥之人，不许在这大喜日子里摘花，我来寿宁宫时，刚好看见她，便教训了几下，想来她怀恨在心，早早就在这里准备好了伺机报复，却不料世子伴我一起过来，她隔着远，又不敢露出形迹，怕我有防备，耳朵想来也有些背，竟没听清您的说话声，只道我们娘儿几个返来了，所以忙忙把这一盆污水泼来……“
“世子爷，老奴……老奴是无心的，老奴真不知您和姨娘走过来，……”
黄婆子不等说完，就听辛念冷冷道：“这刁奴还在扯谎，杏花，您来说，难道等着我和她辩驳不成？”
杏花便走上前，对黄婆子厉声道：“您想扯谎，也不看看眼前主子是什么人？还敢说无心之失。平白无故的，您都是把脏水泼到园子里这青石板路上？这路都是主子们游园走的，我料着管园子的林大娘未必肯让您这样糟践。”
黄婆子无言以对，忽听顾少亭淡淡道：“一个洒扫婆子，也敢看人下菜碟，果然是刁奴无疑。罢了，同她多说什么？回头打发她来打扫马圈也就是了。”
“世子爷饶命啊，老奴年老力衰，万一被马踹了，就没命了，世子爷……”
顾少亭一皱眉。只见辛念扬着下巴高声道：“您们就都躲在暗处看眼？没听见爷的话？我这个不受宠的姨娘说话没用，难道世子也支使不动……”
不等说完，只见树后飞奔出几个婆子，到近前尴尬行礼拜见，然后脚不沾地将那黄婆子拖走了。
眼前一条污水横流，顾少亭转身抱起兄妹俩，脚一点地便飞跃而过，然后转身，只见辛念提起裙子，同样是脚尖点地腾空而起，裙裾被风扬起，猎猎飞翔，这一跳可比自己优美多了。
当下便忍不住赞道：“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霓裳羽衣舞。辛姑娘身手不减当年，当真可喜可贺。”
辛念翩然落地，摇头轻声道：“多年不练了，都是旧日一些底子，哪里还有什么风采可言，世子爷莫要抬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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