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代号3088(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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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禹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二人问道:“哎呀,您俩怎么还交上朋友了?”
林念蕾闻声一笑:“呵呵,我一下班返来,就看见他拿东西撬我门。我问他干嘛,他说他要上屋里借点东西吃。”
秦禹听到这话,扭头就看见了坐在床上正在吃面的孩子:“不是,您这也有点不讲究啊?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您不懂啊,怎么还要偷邻居呢?”
小男孩少的很黑,头发也少,脸上脏兮兮的看着秦禹:“我没偷,我是借。我饿了找不到人,只能走熟悉窝,整点吃的啦。”
“不打招呼就撬人家的门,这是借啊?”秦禹扒了了一下小孩的脑袋:“再这样,别说我给您扔出去。”
“我就是借,明天我打算还她的。”小男孩风卷残云,社会气息非常浓重的说道:“咱都是江湖儿女,吐口唾沫都是钉,我不白吃她的,明天肯定还。”
秦禹一愣:“您怎么满嘴跑火车呢,您懂个毛的江湖儿女。”
“呵呵,这小弟弟说话可有意思了呢,我俩聊半天了。”林念蕾眯着大眼睛,笑呵呵的问道:“喂,兄弟,您明天拿啥还我面啊?”
“鼠有鼠道,猫有猫路。我说还您肯定就还,您一娘们那么多废话干啥?”小男孩翻了翻白眼。
秦禹闻声也翻了翻白眼,转身看向林念蕾:“他是我在待规划区雪壳子里捡来的,估计也没啥人管了,放养惯了,像头野驴也正常。”
“您心还挺善的。”林念蕾有些哑然的看着秦禹。
“谁让我碰上了呢。”秦禹轻巧的岔开话题:“您吃饭了吗?”
“在单位吃过了。”林念蕾起身抻了个懒腰:“哎,对了,上回您借我的手套,我洗洁净了,您等着哈,我给您拿。”
“您买手套了吗?”秦禹问。
“哎呦,最近忙死了,哪有时间买啊。”林念蕾嘟着嘴说道:“我都好久没逛街了,而且下个月还要回奉北一趟。”
“那手套您就戴着吧,送您了。”秦禹龇牙说道:“正好我有个事儿求您。”
“您说呀,什么事儿啊?”
“您回奉北的时候,能不能帮我带点化妆品过来。”秦禹从兜里掏出可可给她的单子:“我朋友让我帮忙,您照着上面买就行,明后天我给您钱。”
林念蕾听到这话,双眸狡黠的看着秦禹:“呦,给您爱人买啊?老猫女士?”
“滚。”
“您谈女朋友了?”林念蕾又问。
“不是,就是一个普通朋友。”秦禹站在柜子旁边,脑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问了一句:“您这么问干啥,吃醋了?”
林念蕾听到这话瞬间红了脸:“您有病啊,吃您的醋?净想美事儿。”
说完,林念蕾转身就走。
秦禹看着林念蕾窈窕的身影,突然喊着问道:“他吃饭呢,要不我来您房间聊聊啊?”
“滚蛋!”林念蕾脆生生的骂了一句,冻的快步回了自己的房间。
“看把您骚的。”小男孩眨着大眼睛,坐在床上看着秦禹评价道。
秦禹转过身,从兜里掏出烟问道:“您叫个啥名啊?”
“我叫王贺楠,社会上的一些朋友喜欢叫我大牙。”小男孩喝着面条汤,满头是汗。
“唉!”秦禹叹息一声,扭头看了一眼自己这小破家说道:“您也看见了,我这日子过的也一般,但咱哥俩能碰上就是有缘。这段时间您就在我这儿养养吧,回头我再给您找个活儿干,哥们也算是是仁至义尽了。”
小孩王贺楠放下碗筷,抬头看着秦禹,表情极为认真,但语气却故作老练的说道:“您救我一命,以后咱们就是亲兄弟,您让我干啥都行。”
“那您先把碗刷了吧,我给您整点热水。”秦禹吩咐了一句:“刷完把碗给林憨憨送返来,跟人家说话客气点。”
王贺楠一听这话,顿时不高兴了:“艹,江湖儿女怎么能干娘们干的活儿呢?”
秦禹一愣:“那咋地啊,您还指望着我伺候您呗?赶紧特么给我刷碗来!”
“小爷……!”
“您跟谁爷爷爷的呢?再没大没小的我锤您昂。”秦禹一巴掌呼过来:“快点弄来。”
……
一个多小时后。
万家灯火熄灭,秦禹在木桶里给大牙洗了个澡后,就拿着自己刮胡子的剃刀给他刮头发。
大牙吃饱了,喝足了,困劲儿就上来了,坐在椅子上很安静。
“您多大了?”秦禹问。
“18。”
“别扯淡,说实话。”
“我虚三岁。”
“放屁,那不就是15吗?”秦禹涮了涮剃刀:“您那天咋睡在雪壳子里呢?”
“我是从平山上跑出来的,身上干粮吃没了,天又冷,我太困了,倒在雪壳子里睡着了。”大牙的身上和脸上全是冻疮,屋内一热他就很痒,不自觉的就将自己皮肤抓烂了。再加上他身体虚的不行,整个人走路时都一瘸一拐的,看着非常可怜。
“为什么来平山?”
“我年老带我来的。”大牙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但依旧情绪稳定,吐字清晰的叙述道:“在山上整稀少食材,抓一些活物。”
“现在山上还有活物吗?”
“有,但得往深走。”大牙语气平淡的说道:“上个月,我们进到山最里面,雪坑有几米深。人贩子老板在后面端着枪,让我们出去采参,大家伙都害怕不敢来……他开枪打死了三个,我年老也在里面。”
秦禹听到这话愣住。
“我还小,报不了仇,但总有一天,我要把谁人老板的脑袋,埋在我哥死的谁人雪坑里。”大牙轻声叙述着,依旧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秦禹皱了皱眉头,在灯光下继续给他剃着头。
“我年老死了,我一在棚子里睡觉就能想起他。”大牙略微低了低头:“我怕自己总会想起他,就连夜跑了,然后就逢到您了。”
“您爸妈呢?”秦禹声音颤抖着问。
“九区成立之前暴乱,失散了,估计早死了。”
“……和我一样啊。”秦禹右手停顿了一下,用调侃的语气回应了一声。
大牙一愣:“那咱俩还挺有缘的。”
“您要报仇啊?”秦禹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
“杀我唯一的亲人,我肯定整死他。”大牙说的一点都没犹豫。
“那就好好活着。”秦禹点头。
昏暗的灯光下,大牙脏乱的头发飘然落地,没多一会,他就变成了一个秃子,而这时候秦禹才低头看见他脖子上有着四个纹身数字:“3088,这什么意思?”
“在山里,雪一崩,啥人都得埋在里面了。我们人太多,平时又分队管理,老板记不住,就用数字代替。如果出事儿了,晚上返来核实一下数字,就知道谁没了。”大牙破口大骂:“我们是锄头,是筐,是采参的棒子,但就不是人,呵呵。”
秦禹听到这话,没来由眼圈一红,脑中瞬间想起了自己曾经的各类往事,随即伸手扒拉着大牙脑袋骂道:“您这死崽子说话,还挺他妈呛眼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