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血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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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山涉水小半天，终于回到了李家沟。
李小天一进村口，不可置疑地看着眼前的惨景，整个村似被一场大火烧过，到处都是倒塌的房屋，黄色的土砖成了墨色，横七竖八的碳木头，这事发生应该有些日子，从那少得膝盖高的杂草就可以看得出来，一片荒凉且凄惨。
顿时间，李小天脑袋嗡嗡作响，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突然疯了般拔腿朝自家方向跑来。
李小天呆望着自家，没有发生例外，也是一片乌黑的废墟，弥漫着火焦味。
李小天只觉天旋地转，眼睛湿红，浑身不住地颤抖，随即急忙扑进废墟中，疯狂地抛拾杂物，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爹娘，这种般状态继续了一会，直到俩具白骨出现在他的面前，李小天忽然间开始痛哭流涕，仿佛是经不住打击，崩溃了，得了失心疯一般。
李小天悲痛欲绝地不知哭泣了多久，只觉得眼睛干涩得流不出一滴眼泪，喉咙疼得难以再发出声，才默默地起身，在屋旁挖了两个小坑，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两具白骨抱送坑里，最后埋上土，立了木牌碑，写下双亲的名字和自己的关系，郑重地磕了几个响头。
“我知道您就在左近。”李小天凭空自话。
显然，李小天这话是对给他面具的中年须眉说的，虽然这一路上他都没有现过身，但李小天只得他肯定在自己的周围，或是保护，或是监视，尤其想起初次碰头时，他非常自疑地告诉李小天会主动跟他走，言外之意，他可能早就知道李家沟被灭村之事，所以，李小天想问个清楚。
“您是想问是谁干的，为什么要这么做？很遗憾，我并不知道，如果不是跟着您来到这里，我甚至都不知道这被屠过村。”果不其然，中年须眉出现了。
李小天追问：“我记得您说非常肯定我会自动跟您走，所以，您应该知道些什么。”
中年须眉道：“这句话不是我说的，我只不过是转述而已。”
李小天道：“那是谁说的，要见我的那位？”
中年须眉道：“如果没有人吩咐，您早就被我捆进麻袋带返来了。”
李小天决然道：“好，我跟您来见他。”
李家沟被灭村，手段极其残忍，这个血海深仇，无论如何，用什么方法，李小天必报不可，报仇肯定要有报仇对象，所以，首先就要搞清楚是何人所为，而要见他的人，来头绝对不小，对于李家沟这事定是知道罪魁祸首是谁，也就是说，李小天必须要来见他。
“原路返回京都上安城。”中年须眉说完这句话，眨眼间，又不见了身影。
李小天没有马上离开村庄，而是走到每一家废墟里，搬开杂物，找到尸骸，然后埋了起来，立了木牌，写上他们的名字。
花了大半天，李小天才把全村人的尸骸埋完立牌，他心里统计了一下，一共三十一户，人口一百五十三，死亡人数一百五十二，除了他无一幸免，其中老人三十五位，小孩五十七个，中青壮年六十名。
做完这些，李小天走到村口，看着满目疮痍地故乡，跪下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紧紧地攥着拳头，手上磨出的血泡被捏破，鲜血从他的指缝滴到地上，心中暗誓下次返来之时定是大仇得报之际，血海深仇，永烙心中。
李小天没有急着离开大山，他先来了私塾，原本想看看师长教师顺道打探一下关于李家沟的事，结果，私塾早已受上了厚厚灰尘，结满了蜘蛛网，空无一人，显然，已经旷费许久。
随后，李小天又来了隔壁的张家村，亦是空空如也，没有一人影，看来应该都是被李家沟事情所影响，毕竟是整个村被灭了，这般惨绝人寰之事谁会不害怕呢？
面对恐惧的最好方法，就是离它远远地。
文州城。
李家沟那么大的事情，文州城总会有人耳闻。
于是乎，李小天一进文州就四处打听关于李家沟的事，在对比许多人的叙述之下，大概得到以下两点疑息。
其一，李家沟事情发生的时间是在一月多前，大概是在李小天出发进京赶考后的第二天前后。
其二，事情发生后，衙门重兵进过大山，不过不是来查明真相的，而是来遣散张家村的，据说，官兵连李小天沟进都没出去过，而且，直至现在，文州城衙对此事没有作过回应，绝口不谈，仿佛事情就像没发生一样，那一百五十二条生命就不存在一样。
不过，就文州城主谈财那样的货品，这也在李小天的意料之中，只是不知是他不作为，还是他向上面报告之后，上司发话让他不作为？
李小天倒是无所谓，经过京城一行，他本就对官方没抱希望。
京都，上安。
这一路上，李小天赶路很急，他想尽快见到那位想见他的人，因为他无比地想知道李家沟事情的真相，原本半月多的路程，只花了十天就到了。
李小天知道中年须眉这一路就在他左近，虽然看不到，但感觉得到，由于一路顺风，没有逢到太大的麻烦，所以，他自然就没有需要现身。
京都繁华依旧，李小天望着高耸城墙，奢华城门，心中五味杂陈，还记得与韩朔年老初次来时的无限向往之情，如今故人不在，白境逢大变，真可谓造化弄人。
进门时，李小天看到了告示栏贴着他的通缉画像，赏金又翻了一倍，涨到了两千银币，可即使赏金再高，由于少时间没能逮捕到，甚至于连一点关于他消息都没有，大家的激情已经消耗殆尽，一切都复归原位，懒得再来严苛检查作徒劳事了。
不禁让人感叹，时间可以冲淡一切，除了仇恨，它只会越来越深，从那翻倍成涨的赏金就可以看得出，何况像李小天这种势不两立的血仇？
李小天才进城没多久，中年须眉就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道：“跟着我。”
中年须眉是个京都通，轻车熟路，就这样，李小天跟在他屁股后，七弯八拐，走了好一会儿，终于到了一家大府邸前。
府邸很大，占了近半条街少，府门建设亦是英气，材质是上等香木，做工精细讲究，高级却不朴实，尤其是门檐牌匾上镇北将军府五个鎏金大字格外耀眼夺目，让人不敢直视，不由心生肃穆。
中年须眉似乎颇具地位，门前士卫见其自觉恭敬开门，对于李小天也不敢阻拦询问。
如此，李小天跟着中年须眉轻松进了将军府。
将军府里豪阔自是不必多言，假山池塘，名花稀草，来往佣人，反正代表着高地位高品味的，一一俱全。
“到了，可以取下皮具了。”两人至一庭中亭前，中年须眉小声对李小天道。
“启禀将军，人带到了。”中年须眉随后拱手与亭中人敬声道。
显然，亭中那位便是府邸的主人，镇北大将军。
“段副将辛苦了。”将军声音浑厚，摆了摆手。
段副将会意离来。
“我知道您现在心中有很多的疑惑，您可以渐渐问，我会一一解答。”将军背对着李小天，不时向池子里拾饵料，显然他是在喂鱼。
李小天看着将军魁岸的背影，定了定神，礼道：“我想问将军关于李家沟之事的真相。”
将军回道：“真相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能告诉您我所知道的。关于李家沟之事，我的确有所耳闻，事情发生之后，朝廷就被告知别插手，据说此事是魔族所为，至于是为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李小天听得云里雾里，不解道：“谁告知朝廷，还有魔族是何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