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节 养锋（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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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艾听的湖里湖涂，他在青少年部挂职这些年，除了一些关键性工作他介入过之外，日常事务是从来不理会的，也没时间理会。这个青少年部副部少说到底是当年他的功绩太高，带领给他的一种表彰，或者说组织把他归入出去养起来，省得他不听话，而不是真的指望他能像行政官员一样干出什么事儿来。
“您来了以后暂时就是挂个名，不用管。稳定一段时间以后，差不多我也该过来了，那时候我会渐渐的给您发一些文件，各部门的都有，您没事儿就看看，要是发现问题或者我给您提示，您就介入。”老高依然不紧不慢的道：“首要的是人事问题。”
王艾这边听的汗毛直立：“高引导，我的亲姐夫，足协我虽然领了多少年工资，可我其实是两眼一抹黑，谁也不认识，这人事问题……您是让我给您当打手啊？”
老高听了一阵腻歪：“打手？您给我？在您心里我大还是足协大？足协大还是中国足球大？国家队大还是中国足球健康发展大？我就问您，我要是有一天也腐败了，您会怎么办？”
王艾叫老高一顿喷脑子有点麻：“您要是也腐败了，我能帮您做的就是替您赔钱，帮您养家，然后把您本人送出去。”
“操！”老高激愤的感慨一声又道：“所以呢，您是给我当打手吗？您连我都打？我让您来就是看中了您的净化作用，过来您在青少年部或者超越，净化的只是一小块，您来纪律委员会就能放大您的作用。要不是非得搞好几个媳妇还他么光明正大的，原本您可以发挥更大作用。”
王艾不吭声，老高接着絮叨：“其实您在青少年部的净化作用也不怎么大，您只是净化了青少年部本身，对于下边各梯队的人事腐败问题，因为您基本不参与具体工作所以起不到净化作用，人家怕您归怕您，但您跟佛像一样不说不动，人家当然就该干什么干什么，所以我才准备让您来之后渐渐的给您文件看。”
“就是说，我通过文件了解各部门运行，察觉各类腐败迹象？变相的把握的手伸出来？”王艾问道。
“您总算清楚了，我还准备以后将教练员培训班这套都挪到您名下，专门在夏天办，您有空的时候办。”
“至于这样吗？”王艾惊讶的道。
“唉，原来中国足球就是最有钱的，当然也是……您这一拨人成事儿了以后钱就更多了，然后金元足球又起来了。这一年多我一边在超越进修一边了解行业内的情况，这么说吧，触目惊心，积弊已深。”
师徒俩在电话里沉默少焉，老高接着道：“带领调我来就是让我当个净化器，哪怕什么也不干呢，也能起作用。我调您的想法也是这样，而且您比我成就更高、更有钱、更爱惜羽毛。有时候我都有点后悔答应带领了，我这50来岁享受人生不好么，何须来遭谁人罪？不干老百姓骂我，干了同行骂我，用您们的话说，压力山大。”
“然后，您就想拽我来挨骂？”王艾不高兴的道：“好事儿想着我了吗？”
“这不是好事儿吗?”老高见风使舵：“您不想中国足球干洁净净的好好发展吗？您不说中国足球是头大身小么？您如今都是中国足球甚至中国运动员第一人了，就不想让后人也好好干吗？您这不是为您提供了实现理想的机会？”
“非我不可？我觉得赵旭日就挺好！”
“当然不是非您不可，咱们可是人民史观！”老高强调一句又和蔼下来：“但有您在，我何须麻烦别人呢？您能起到的作用最大，我为什么不让您顶呢？除非您不想做，还百般推脱、撒泼打滚，那我才能斟酌别人。”
在王艾思考的时候，老高慢条斯理的道：“如今我们面临的形势很险恶，眼下一切都靠着您们的成绩挡着，他们捞的越来越狠。可有一天您们的成绩不行了，这一切就挡不住了。带领会震怒，老百姓会骂街，那时候我这点社会好感都赔里头都不够。所以，就得下勐药。”
“病来如抽丝，下勐药您不怕把人治死？”
“所以就要先把您戳那，让人都看见，让人都清楚，先把病症压一压，然后再渐渐插手、渐渐梳理。”老高思量着道：“要是调别人也不是不行，但没您的作用大，最终走的恐怕还是一般路线。稳是稳了，但也慢，调查一两年都寻常，可这一两年放在国家队上就是一届大赛，放在青少年身上就是一辈子。咱中国足球就那么几块料，您舍得浪费吗？”
“这事儿韦主任知道吗？”
“就是我们俩磋议的。”
“……”王艾苦笑：“我这十分困难过点松快日子，还没半年呢。”
“……总松快也没啥意思不是吗？”老高也情绪复杂的道：“我们这种人天生就是劳碌命，来年世界杯完了我也想着好好休息一段，可在家待上没一个月就受不了了，还是来了沉阳整天看着球场才痛快了。”
王艾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那行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一个是没多少功夫，二是我脾气不好，一旦真让我发现什么，我搞出来的事情恐怕会超出您想象。”
老高嗯嗯两声：“足球圈的事儿说破天了能有多大？一个正厅级人民团体而已，放心搞、随便搞，搞出什么来我都给您兜着！我要兜不住，那咱们俩一起下岗回家，了了干事儿的希望，没准还真能闲住呢。”
挂了老高的电话，王艾在大堂里独自做了好久，他的万没想到自己还有做包青天的一天，当初自己练球，那想过最终干了这个？这玩意和球星的距离不是一般的远！
“青莲，吩咐您个事儿。”王艾斟酌清楚了，从大堂要走的时候忽然一个电话打给媳妇。
听“吩咐”二字，许青莲就知道要说的事儿没得磋议，于是便清脆的答应：“您说。”
“您翻翻超越体育的工作报告，随便找个理由把总经理这月的奖金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