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独孤认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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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明达死后半年，原本负责镇守他的镇魔司，在南涉就地改制为负责全翰除魔事宜的非凡事务司。
因镇魔司的保密级别下降两级，柱国公莫启宗被召回京城永宁。
但是懂的人都懂，翰皇这明着说是让莫启宗来安享晚年，其实是释了他的兵权。
这里面的寄义，浸淫官场的莫启宗自然更懂。
接下召回旨意的时候，他只是说了句开主隆恩，便笑逐颜开地着手打点返京事宜。
但是他却让莫染留了下来。
“为啥？”
自从被父亲拾进天牢之后，他对莫启宗说的每句话不会超过三个字，已经这样三年。
莫启宗眼也不抬地收拾行装：“如今这里安全，您可以放心摸鱼。”
莫染回道：“哦。”
看到莫启宗要收起独孤无败，莫染不依：“留下。”
轮到莫启宗拾出两字：“为啥？”
莫染道：“喜欢。”
莫启宗手抚剑身：“之前您偷它来开穹门，还把镇魔宗少宗主给拉上了，真以为我不知道？”
莫染心道：原来那大门叫穹门，但是脸上却无表情：“怎样？”
莫启宗把剑往案几上一放：“不怎样，这剑，您要真喜欢，慎用。”
莫染一把把剑收到怀里：“好的。”
看着莫染头也不回地出了门，莫启宗苦笑摇头：“希望独孤认主的时候，您少受点罪。”
被附魂的兵刃都有个认主过程。
被附魂的兵甲统称“魂器”。
被附魂的兵刃，被称为“魂兵”。
被附魂的甲胄，被称为“魂甲”。
世间已知的魂器有九兵一甲，统称十魂器。
独孤无败在十魂器中排名靠前。
被附于魂器中的魂魄被称为“伺魂”。
获取伺魂有两种途径。
一是死后怨念不散，希望借人之手达成复仇希望，所以主动附着兵甲之上，成为伺魂。
二是高手在杀死敌人之后，通过非常手段，强行让死者的魂魄附着于其兵甲之上，成为伺魂。
独孤无败中的数千伺魂，皆是由其第一个主人——独孤离用封魂之术强行附着其上的。
因为他们都是死于独孤离的剑下，自然对独孤离全心臣服。
但是对之后的新主人，认主的过程就绝不可能一蹴而就。
十年前，独孤无败从莫启宗的爹——前任柱国公莫延耀之手交到莫启宗时，让莫启宗脱了一层皮。
四年前，独孤无败从莫启宗之手转到莫敌时，认主的过程也是凶险异常。
此番，独孤无败再次易手，定然又是鸡飞蛋打。
看着莫染扛剑悠然的样子，莫启宗想起了之前的几次剑魂嘶鸣。
“如果魂器共鸣是因他而起的话，认主过程说不定会轻松许多。”
……
亥时。
不喜欢睡大通铺的莫染，躺在草场上，身旁卧着独孤无败。
看着满天的星辰，他想起了四哥。
“四哥，今天的星辰也是美极，不知道您是哪一颗。”
虚空中突然传来沙哑人声：“哪一颗都不是，人死了就来了地界。”
莫染惊得翻身而起，四下找寻声音的来源：“是谁？！”
四周均是空旷的草地，不见一人，且没有可供躲藏之地。
“难道是幻觉？”莫染摸摸脑袋，傻笑摇头，“还是睡少了，累的。”
刚想躺下，沙哑之声又响了起来：“累个屁！整天就知道睡！比您父亲和四哥差远了！”
莫染双腿运劲，弹射而起。
他自空中俯瞰大地，还是不见人影。
随即在空中暴喝：“是什么人，竟敢妄自评论我们父子？！有种滚出来！”
“从天上下来！”沙哑人声再响起时，竟然如同穿透肺腑，直击魂魄，“没见识的小娃娃！——”
“小娃娃”三字竟似万千人嘶吼，这种嘶吼仿似捏着莫染的心房。
强烈的心颤让莫染脱力，从空中坠地，地面被震得尘土飞扬。
轻微的脑震荡让莫染眼神模糊，饶是如此，谁人沙哑的声音仍在耳边。
“这就对了，我们极讨厌人家比我们高。”
踉跄爬起的莫染，吐掉了嘴中的尘土：“我们？除了您还有人？”
“自然，”沙哑之声笑得如同鬼魅，“我们人很多，多到您想象不到。”
“别耍我了！”莫染突然瞬步至独孤无败前，脸离剑身仅有三寸，“独、孤、无、败！”
沙哑之声楞了半晌，随即笑道：“嘻嘻嘻嘻，被您发现了，没错，我们就是独孤无败，而我——记好了，小娃娃……”清了清嗓子后，“我叫谷尘，是这魂器独孤无败的伺魂首。
我生前乃是蔺朝的入元剑圣，仅差半步就可破元升维，但是却被此剑的主人——独孤离所杀。
当时，他求我与他切磋，于是，我和他没日没夜战了足足千日，也就仅输了他一招，我一时气不过，气血翻涌，被他从背后偷袭，命丧就地。
我死之后，这个卑鄙小人用封魂之术将我的魂魄附于此剑之上，成了此剑的第一个伺魂。
后来，他又相继斩杀数千高手，皆用封魂之术附于此剑，因我是众魂中修阶最高者，所以众魂推举我为伺魂首。”
莫染坐于独孤无败旁，语气不屑：“您说破元剑圣独孤离求您和他切磋，还说他杀了很多人，然后把他们的魂魄封在这把剑里，我怎么就不疑呢？”
谷尘呵呵一笑：“您敢不敢把手放于剑身？”
莫染不屑道：“怕您啊？”然后把手往剑身伸来。
他的手心刚一沾上冰凉的重剑，立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吸力。
吸力之大，直接拉扯着他的魂识进入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空间。
从脚底反馈而来的触感是既软且热，如同冰雪。
整个空间极为热冷，冷到都可以看见自己呵出的热气。
“这是哪里？——”莫染冲着黑暗的空间高声问道。
没有回音，阐明四周极为广阔，且没有遮挡。
突然自黑空中出现了无数闪烁的星光。
星光冷冽刺眼，显得尤为诡异。
这一幕让莫染想起了小时候偷偷进入的一个蝙蝠洞。
在黑暗中闪烁的数百蝙蝠的眼睛，和现在的情景一模一样。
“姑蹭？您在不在这里？”
“什么姑蹭，老夫叫谷尘！”墨尘的声音自高空中传来。
“您他妈在哪里？故弄玄虚的，像个娘们！”莫染故意激他。
脚底的地面突然升起，莫染心道：“什么鬼？”
谷尘竟然可以听到莫染的心声。
“鬼？我乃是伺魂，鬼太逊了！”
莫染大吃一惊：“您能听到我心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