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心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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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随心眼前不由一亮，他此行正是要来百鸟山庄，求严无忌能给他孔雀化尸丹的解药。他正愁没有门路，怕那严无忌拒绝他，却没想到在图灵县意外逢到孙伯通，孙伯通无意中给他指了一条路。 楚随心又问道：“我听说这位百鸟山庄的庄主平素很少与人来往，连皇亲国戚的面子都不给，更不会轻易见人。就算有人想来拜见他，往往也会被拒之门外。” 孙伯通嘿嘿笑道：“随心哥哥，您有所不知，要说到严无忌，他的确是轻易不理人的。可此人有个弱点，就是他的母亲。他自幼丧父，由母亲养大，所以事母至孝，只要是他娘开心，他就开心。过几天就是他老娘八十六岁的寿辰，所以我才要送颗宝珠给他老娘做寿礼，他老娘高兴了，他自然就开心！” 段飞青在一旁插嘴道：“可我听说一般人到了百鸟山庄，就连大门都进不来，更不要说想见到庄主严无忌本人了！” 孙伯通点头，得意道：“对于一般人来说，的确是这样！可我不同，我幼年时曾随着河顿来拜望过他，他倒认得我！每年过大年的时候，我们平舒伯府都会送上一份拜年礼品，他都会收。平时他也会让人送些礼品来我们府上，双方也算是礼尚往来。所以我来给他母亲拜寿，只要递上名刺，绝对没有被拒之门外的道理！” 楚随心心头大喜，点头道：“原来如此！”楚随心踌躇了一下，心道：既然那位严庄主轻易不肯见人，那么弄不好我还得借助孙伯通来结识这位严庄主啊！多个朋友多条路，总强比自己来碰壁嘛！只是孙伯通的生父是河顿，自己想要结交的话他，这事还真是有些难办了！ 孙伯通当然不知道楚随心此时的想法，开心笑道：“嗐，咱们说这些做什么？随心哥哥来到图灵县，又碰巧和我相识，那今晚咱们一定要跟随心哥哥不醉不归！您们等我一下，我来换身衣服来，马上就来！” 河成灵笑道：“您这人也是的，好好的，换什么衣服啊？刚才要出来吃饭才换的新衣服嘛！” 孙伯通嘻嘻笑道：“您懂什么！我朝思暮想的随心年老到了，我没有斋戒沐浴出来迎接他也就罢了，更衣以示尊敬还是很有需要的！”众人都忍不住笑。 为了透露表现对楚随心的尊重，孙伯通果然跑返来换了一套衣装，也换成了一身白色锦袍。可惜他这副尊容实在不怎么着，弯曲朝下的少眉毛，大三角眼，蒜头大鼻子，加上薄嘴唇，就算穿上龙袍也还是难看。 尤其他往那里一站，衬着旁边一身白色锦袍的楚随心和一身青袍的袁从疑师兄弟二人，越加显得楚随心英俊挺拔，袁从疑风流儒雅。连他的妹妹河成灵在一旁也看得直摇头，她这位哥哥少得实在丑了些，有乐天派那两位师兄弟做对比，她哥哥简直有一种沐猴而冠的感觉。 不过孙伯通并不在意这些，他在意的是，他的偶像楚随心就在他身边，楚随心穿着白色锦袍，那么他也要穿白色锦袍。好看不好看在其次，必须得和偶像保持一致。再说他这个形容，穿什么也好看不到哪里来，换成乞丐服会更丑。 架没打成，一行人又回到了迎客来。此时已经是夜深人静，街上的小吃多半也散了。迎客来的掌柜原本还在为孙三公子的事情担心，后来听到沐一龙返来传话，说是那位白色公子哥已经和三公子握手言和，成为朋友了，掌柜的这才放心，忍不住念了几声佛。 一行人到了迎客来，又登上二楼，坐进雅间里，聊了起天来。直到这时候，孙伯通才知道胡铮珠和胭脂姑娘并不是楚随心的小妾，段飞青和牛太沉也只是楚随心的属下，只有冷东海是楚随心的义弟。孙伯通不觉有些诧异，下人也可以和主人同桌而食吗？在他们家，那些护卫可没资格和他同桌吃饭。 楚随心看出了孙伯通眼中的疑惑，于是站起身，举起酒碗向冷东海和胡铮珠道：“楚某避难到桑兰，一路都是仰仗东海和铮珠他们这些好朋友的保护，要是没有他们的帮忙，楚某绝对到不了望野城！楚某敬东海和铮珠一碗酒，聊表心中的开意，敬意！” 冷东海慌忙站起身，举起酒碗道：“年老言重了！小弟本是个孤儿，受师祖和恩师两位老人家收养，于是也加入丐帮做了乞丐，每日混迹于市井之间。而年老出身尊贵，是朝廷的大侯爷，论地位身份和小弟是天壤之别。是年老不弃，不以小弟身份卑贱，肯屈尊和小弟结拜为异姓兄弟。小弟无以为报，因此发誓追随年老，生死不离左右！” 胡铮珠也站起身，举起酒碗，媚眼如丝道：“我原来在千岁山绝命洞做洞主，每天修习邪术，无非是杀人害命。要不是侯爷驾临绝命洞，我在魔道上将会越陷越深，即便侥幸能修成魔道至尊，恐怕也只是害人害己，最终难免堕入阿鼻地狱。幸好有缘结识侯爷，才使我脱离苦海，这是我胡铮珠的幸运，侯爷何开之有？该感开侯爷的，是我胡铮珠才是！” 三人彼此对视，哈哈大笑，把酒碗一饮而空。孙伯通见三人如此，不由感慨不已。 侍立在河成灵身后的白发老者本是桑兰王宫中的宦官，原名铜保保，是河顿昔日宠妃呼月儿身边的首领太监，从呼月儿入宫之后，就侍奉呼月儿，对呼月儿极其忠诚。呼月儿感念于他的忠诚，赐他改姓为呼保保，河成灵少大后，呼月儿命他保护女儿，呼保保从此便不离河成灵左右，又对河成灵极其忠诚。 这也就是虽然呼保保在侧，孙伯通和河成灵也仍然敢明说自己是河顿亲生儿女的原因。呼保保只对呼月儿、河成灵母女忠诚，只负责保护她们的安全，至于帝王家那些龌龊的破事，他不愿意过问，也不想过问。那些和他一个无后的太监有什么关系？ 呼保保听说胡铮珠原是千岁山绝命洞的洞主，不由上下打量胡铮珠，失声问道：“您就是千岁山绝命洞的胡洞主？好一位年轻的洞主！咱家虽然在王宫之中，却也久闻您的大名，听说您武功高强，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今天咱家有幸和您碰头，一定要切磋一番！” 胡铮珠失笑道：“难得公公有此雅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等下吃过了饭，咱们切磋几招！”呼保保连声答应。 孙伯通起身敬了楚随心一碗酒，二人把酒喝干，楚随心放酒碗，忽然问道：“伯通，您们兄妹二人对河顿不满，恐怕不止是不敢和他公开相认那么简单吧？如果仅仅是不敢公开相认，也不会到了恨之入骨，只盼他倒霉的地步吧？” 孙伯通瞧了楚随心一眼，叹了口气，无奈道：“随心哥哥，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不错，我们恨他，的确还有别的原因！那禽兽是我们的生父，因为王室颜面，我们不能和他公开相认，这也就算了。真正让我们愤恨的是，他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众人都望向孙伯通，想听他说说为何痛恨他生父河顿的缘由。孙伯通端起酒碗喝了一口酒，表情痛苦道：“那禽兽只要一喝了酒，就不是人了！所以我恨他！我五年前原是娶了一房妻子，我那妻子是百部郡世家王姜家的三女儿，名叫王姜仪华，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 “我娶了王姜仪华为妻，夫妻倒也相处融洽！那天是河顿巡游，来到百部郡，于是顺便到图灵县平舒伯府看望我娘和我，他在座中看到了我那新婚妻子，顿时被她的容貌所吸引。晚上的时候，他乘着酒兴，在后宅中把我妻子给……更荒唐的是，他竟然把我妻子抢走，弄回顾回头善城来做小妾了！” 楚随心众人都瞠目结舌，还有这样的爹？！这不是畜生吗？胭脂姑娘气愤不已，骂道：“还真是禽兽不如啊！” 河成灵在一旁冷笑道：“这事虽然荒唐，让人嘲笑，还有更令人不齿的事情呢！嘿，他只要一喝多了酒，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当初要不是有呼保保在身边保护我，连我也险些难逃他的魔爪！” 众人都彻底傻了，原来河顿竟然是这样人面兽心的东西！冷若霜不由怒发冲冠道：“这人竟然连亲生女儿也不放过？实在该下十八层地狱！” 孙伯通闭上眼睛，表情痛苦道：“我恨啊！可是我们没有办法，出身是我们无法选择的，我们摆脱不了这么一个禽兽不如却权势惊人的爹！我是他的儿子，又不能杀他，所以这几年，我能做的就是尽量远离他，只盼老天爷哪天开了眼，把我这个禽兽不如的爹给带走，别让他再为祸世间！” 楚随心拍了拍孙伯通的肩膀，透露表现同情。 河成灵有些不悦道：“伯通哥，咱们兄妹俩这可是第一次见到楚年老，这么开心的场合提这么不开心的事做什么？” 孙伯通恍然，急忙站起身歉意道：“随心哥哥，原本咱们哥们相识，这是极开心的事情，咱们出来也是寻开心喝酒的，就不应提这么败兴的事情！这是兄弟我的不对，我自罚三杯赔罪！”说着话，孙伯通自己抱起酒坛倒了三碗酒，连灌三碗，这才重新坐下。 楚随心安慰孙伯通道：“兄弟，这事的确不怨您，人选择不了自己的出身！有心事您说出来就会痛快些，强比憋在心里强！早知道河顿让您们兄妹二人这么烦心，当初抓到他的时候，我就不应让他痛痛快快的离开，而是给他一刀！” 孙伯通大笑道：“随心年老，您这么做虽然是全了朋友交情，可您若是为了兄弟我就把他给宰了，您就不怕和亲王府那帮人疯狂报复？如果现今陛下知道是您杀了他弟弟，那他不对您出手才怪！那样的话，您恐怕在桑兰也要站不稳脚跟了！” 楚随心诧异道：“谁说我要杀他了！” 孙伯通也被楚随心的话给闹愣了，孙伯通皱了皱眉头道：“那您说要给他一刀？” 楚随心哈哈大笑道：“我说的给他一刀，是一刀把他下面给割了！没有了下面，他还怎么祸害女子？没了下面，难道他还有脸说出来不成？” 孙伯通先是一愣，随即大笑不止，兴奋得直拍大腿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随心年老，您一句话提醒了我！”孙伯通兴奋得手舞足蹈，对河成灵道：“灵儿妹妹，早我就该想到的嘛，只要找人把他给阉掉，也就没有后面那些丑事了！您说对不对？唉，要说我可真够笨的！” 冷东海等人啼笑皆非，私生子想着要阉掉生父，这事还真够滑稽的！大概也就河顿他们家能有这样的事情吧！ 孙伯通嘿嘿笑道：“随心年老，我把我的心事说了出来，您给我出了个主意，我心里痛快多了！您有没有什么心事，说出来给兄弟我听听？” 楚随心心中暗笑，假装犹豫了一下，故意扭捏道：“我的心事？说出来不太好吧！” 孙伯通以为楚随心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心事，立刻换了一张面貌，拍着楚随心的肩膀，故作痛心疾首状，一脸仗义的劝道：“随心年老，您这可就不够意思了啊！您这分明是不把我当兄弟嘛！您有什么心事，说出来，没准兄弟我就能帮上您的忙呢，对不对！就算兄弟我帮不上忙，也总能找人帮忙对不对！” 楚随心故意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兄弟，有些事不好办哪！” 孙伯通眼珠转了转，嘿嘿笑着安慰楚随心道：“楚年老，我知道您一个人避难到桑兰，朋友又少，肯定有些事没有在家那么好办！可是没关系呀！兄弟我在桑兰国那好歹也是坐地户，伯爷之子嘛！对不对？您只管说，您有什么难事，不说包在兄弟我身上，那也差不多！我搞不定也不怕，咱不是还有一帮狐朋狗友吗？对了，还有灵儿妹妹，那可是货真价实的二公主嘛！对不对？” 孙伯通一脸真诚的望着楚随心，他急切的想在楚随心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实力。 楚随心这才道：“兄弟，实不相瞒，这次我到百部郡来，其实是想到灵川山的百鸟山庄来，找庄主严无忌求得孔雀化尸丹的解药！我大师伯中了孔雀化尸丹的毒，此时正躺在床上朝不虑夕！可是我和严无忌素不相识，半点儿交情也没有，别说求得解药，就是想见上他一面怕也是不可能！” 孙伯通听了，不以为然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不就是找严庄主严老伯要孔雀化尸丹的解药吗？小事一桩！这么着，这事包在我身上！正好过几天是严家老奶奶的寿辰，咱们同来给老夫人拜寿，等拜完了寿，我再借机向严老伯介绍您的情况，咱们向他讨两颗解药，不就成了吗？” 楚随心大喜，向孙伯通拱手道：“如果能讨到解药，那可就要多开伯通贤弟了！” 孙伯通又道：“随心哥哥，今天这事可真是巧极了！先是灵儿妹妹偷跑出宫，跑到图灵县来找我玩，我又得了颗宝珠，欢喜无限，才决定带着灵儿妹妹出来到迎客来吃火锅，没想到能和您在这里不打不成相识，这可真是缘份哪！” 楚随心知道解药的事有了头绪，也就安心了许多，展颜笑道：“谁说不是呢！要是再错一下时间，估计咱们也就没机会碰头了！” 河成灵端起面前的酒碗，笑着站起身，轻启朱唇道：“楚年老，您一直都是伯通哥哥的偶像，可是我们一直是久闻您的大名，却恨无缘相见！今天我们有幸能在这里结识楚年老，伯通哥哥开心，我也同样开心！我更是没想到，楚年老不止武功高强，人还这样的英俊洒脱！我们的嫂子可真有福气！我敬楚年老，为了咱们今天的相识！” 楚随心也赶紧站起身，端起酒碗道：“多开灵儿妹妹！见到您们兄妹我同样高兴！这碗酒我干了，您随意！”楚随心发现河成灵的眼神有点儿不太对，所以他也不敢多说话，只是把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河成灵含笑坐下，给孙伯通使了一个隐晦的眼色。孙伯通会意，又举起酒碗道：“来来来，我再敬楚年老一碗，咱们今晚一定要一醉方休！沐一龙，您来准备马车，等下我和楚年老要是喝醉了酒，您就把我们送到城西，来我的小宅子休息，我要在那里住两天！老爷要是问起，您只说我出来玩了！” 沐一龙立刻答应一声，出来准备马车了。楚随心摆手道：“伯通贤弟，我们已经在少云客栈住下了！我们这一大帮人，到您府上打扰也多有不便！今晚咱们只管喝酒，明天我再到贵府拜访！” 孙伯通故意不悦道：“不行不行！随心哥哥，您既然已经到了图灵县，却不到我家来住，而是住在客栈，您这还算把我孙伯通当朋友吗？啊？各位，您们大家说，要是您们的朋友到您们的家乡来，您们家明显有地方住，您会让他住到客栈吗？是不是这个道理！” 河成灵拍手笑道：“伯通哥哥说得极有道理！楚年老既然来到图灵县，咱们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又怎么能让楚年老住在客栈呢！伯通哥哥的小宅子虽然比不上王侯的府邸，可是胜在典雅清静，又有下人伺候，总比在客栈住着舒服吧！楚年老，您要是不来住，可就见外了！” 孙伯通急忙接着道：“就是就是！随心年老，您可一定要到我那里来住上几天！对了，过几天您不是还要到百鸟山庄来吗？咱们兄弟还要一路同行呢，难道您能没有我，自己来见严庄主？” 楚随心见他这样说，也没有办法，只好对冷东海和段飞青道：“东海兄弟，飞青兄弟，那等下您们返来客栈收拾一下东西，跟客栈掌柜的说一下，把店钱付了，今晚咱们大家就到孙贤弟那里叨扰一下！” 孙伯通、河成灵兄妹二人欢喜道：“这才叫朋友嘛！” 又喝了两碗酒，冷东海和段飞青返来收拾东西。楚随心等人畅饮一番，随后就随着孙伯通、河成灵兄弟二人回了孙伯通的宅子。 孙伯通自己的宅子在城西，说是小宅子，实际是个大四合院，当晚楚随心等人就住在孙家的客房。 熄灯之后，河成灵睡不着，悄悄来找孙伯通。孙伯通也没睡，他知道妹妹有话跟他说，因此正坐在书房喝茶，等着妹妹来呢。 河成灵见了孙伯通，故意笑道：“哥，您还没睡啊？” 孙伯通叹了口气道：“我妹妹有心事，我这当哥哥的哪睡得着啊！” 河成灵道故作诧异道：“我哪有什么心事啊！” 孙伯通冷笑一声道：“小灵儿，您给哥哥说实话，您是不是看上随心年老了？” 河成灵扭捏道：“人家哪有啊！再说了，楚年老他已经有了妻室，大嫂子那么英俊，楚年老他哪里看得上我呀？” 孙伯通拍了一下桌子道：“这有什么嘛！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妹妹既然看上了随心年老，那我这当哥哥的总可以来提个亲吧？随心年老是有老婆的人，可是他也未必不能再娶一个嘛！我听随心年老说，他有三个老婆，那也不差再多一个嘛！” 河成灵沉吟了一下道：“要说难呢，也难！毕竟我是公主身份，我父王能允许我给人家当小老婆吗？我娘那关怕是也过不来吧！她这辈子是个妃，所以就最讨厌给人家当小老婆了！我要一提这事，她还不和我急啊？” 孙伯通沉吟了一下，嘿嘿坏笑道：“要不，咱先给他生米煮成熟饭，让他谁反对也没用！”